再开口说话。
她不知道方才许云倦听见或者看出来他们说的话没,转过头对他说:“我之前说,有人欺负你我会罩着你的。”
许云倦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公主还是看书吧。”
梁知意趴在桌上,写了个小纸条:本公主决定不欺负他,要和他好好相处,你也不许欺负他。
她将纸条揉成一个小团,向右扔给梁浩原。
梁浩原捡起来,在借着桌子的遮挡展开看了,恍然大悟般朝梁知意点了点头,表示他懂了。
梁知意现在一看他这幅神情就头大,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懂还是假懂,她朝梁浩原比划,示意他回她一个纸条。
过了一小会儿,梁浩原扔回来一个新的纸团。
梁知意正等着接,只见那纸团飞在过道半空中,还没来得及飞到梁知意这边来,就被人半路截胡。
“公主和世子在聊什么?”
梁知意与梁浩原同时抬头,就看见先生站在他俩案几过道的中间,捏着那个纸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
然后他俩眼睁睁看着那个纸团被打开。
梁浩原倒是对他写的不甚在意,梁知意却一颗心悬了起来。
这堂课的先生是前届的状元,还很年轻,与其他先生比起来思想开放许多,他看完纸条内容,并没多说什么,只将展开的纸条放在梁知意面前,手指点了点。
梁知意看清纸条内容,眼前一黑。
那上头荣王世子潦草的笔迹写着:我懂,我们改日拿着麻袋把他套起来打一顿,不让他看见我们的脸,不知道我们是谁。然后我们表面上再和他好好相处。
梁知意手疾眼快捂住纸条,但已经来不及了,许云倦就坐在她身边,早已将上面的内容一眼扫了去。
许云倦漆黑的眸子没有感情地看向梁知意。
“不是,他懂错了。”
梁知意先是苍白无力地解释,又改口辩解,“不不,我们写的不是你。”
许云倦罕见地主动追问:“那是谁?”
梁浩原不理解梁知意这次想揍个人为何这么迂回,但他还是隔着过道帮腔,诚恳道:“写的本世子的二叔的三舅妈的二闺女家的小儿子。”
“对对。”梁知意来不及思考,忙附和他,连连点头。
许云倦继续问:“为何要将他套麻袋打一顿?”
“因为他该打——”
“不!”梁知意反应了过来,打断梁浩原的话,“我们从来不胡乱打人。”
“本公主从来不会胡乱打人,那纸条是他胡写的,话也是他胡说的。”
梁知意努力地对许云倦扯了一下嘴角,想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但显然她在许云倦这儿没有任何可信度可言,许云倦看着她脸上的假笑,冷笑了一声,转过了头。
梁知意:心累。
“公主和世子还有这位公子聊完了吗?”先生脸上带着看似和蔼的笑,“臣能继续讲课了?”
待先生转过身,梁知意将那张纸条重新揉成团,使劲朝梁浩原身上砸过去。
待今日的课全部完毕之后,梁浩原又凑了过来,没等他开口,梁知意抢先无情道:“本公主不想听你说话了。”
她看见许云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要走,撇下梁浩原追了过去。
“我真的不会欺负你的,也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她语气真诚,“我只是想和你玩。”
她神情和话语都不似作伪,令许云倦的思绪莫名回到他第一次见到梁知意那天。
那几日他刚被自称是温华公主派来的人打了个半死,扔在隐轩那座破败院子的角落里,忍辱偷生。
之后突然来了个大夫替他诊治,他那几日昏昏沉沉,刚一清醒,便听周围人都说这是温华公主吩咐的,公主心慈人善。
再然后,便是梁知意亲自来了,金枝玉叶,光华夺目。
她跨过那道黑暗的分界线,给了他一包糖豆,说以后没人再欺负你。
那日的梁知意与今日的融合在一起,许云倦的目光带着审视,从她俏丽明媚的脸上划过——
——装得真像,他差点便要相信了。
身后的梁浩原叫了梁知意几声,没得到回应,眼见着人往外走掉了。
走这么快干嘛?梁浩原不满。
他原本是想和梁知意说,他方才听见坐在另一边的景亲王的几个儿子看不惯西南质子目中无人的姿态,在讨论要如何整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