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来的。”李照月微微垂首,勾了脸侧的发丝到耳后,笑着同他说道。
他摇了摇头,“你太小瞧我。”语气依然温和。
“不……”她吐出一个字,有些迟疑,良久,掩面轻笑了一声,抬头看他,“我只是太高看自己了。”
女人有时候总会有一种自信,觉得一段感情的结束不会真正在对方的心里结束。
会觉得就像是野草难尽,情思也总是断续地牵连着。
她明知道他不是那种会留恋的人,却在心里悄悄以为着或许他对自己还会存着些什么。
哪怕感情被时间冲散了一些,也该是残有着些许痕迹可以有据可查、有证可考。
到底是她自负了。
李照月这样想。
她和他在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灿烂青春的时光,如今岁月一去不返,再回过头来看,两人却早已经各自走散。
她以为自己应当在他的心里有着重量。
正如她在意他的过去与未来,她以为陆叙也是如此。
可是终究两人是不同的。
李照月心里叹了一声,复又注视向他,凝望着他俊秀清冷的脸庞,“陆叙,你有爱过我吗?”她勾着笑,语气轻巧,仿佛只是随意地问了这么一句。
他闻言,眉梢微动,“抱歉。”他看着她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黯淡的神情,没有再开口。
女人穿着大红的旗袍,上面绣着暗纹,勾勒着她的身段。妆容精致,姿容秾丽。
她像是释然,朝着他笑了笑,“你太认真了,我就那么一说,有些好奇而已。”她拉开身侧的座椅,“好累啊,要站这么久。”她穿着高跟鞋,跟着赵衔泉一桌一桌地敬过去,不知站了多久。
方才不觉得,此时却发现脚底早就酸痛难忍。
“从前不明白,如今自己结上一次婚,才知道结婚原来这么累。”她笑着抱怨,脸上却没有太多烦恼。
“人生约莫也就累这么一次,总该受着。”他与她默契地忽略方才的那番话,只是像普通老友一样对答,不再谈及任何逾越界限话。
等到新郎过来寻她,李照月听到唤声,便笑着回身,重新挽上赵衔泉的手臂与他一同离去。
“陆叙。”一个甜而脆亮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他转过身。
正是梦中人。他在这一刻忽生此念。
女孩穿着白色上衣,红色的格子短裙,在他转过身的刹那朝他跑过来。
他没有防备,一下子撞了个满怀。
陆叙本该开口告诉她下次别这么冒失,却在对上她亮晶晶地仰头望着他的眼眸时忽而失语。
“怎么了?”他问。
“没有,就是没想到你在。”她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缩了缩手,站直了身子。
苏喜抿着唇,克制着情绪,笑着问,“怎么你居然这样心宽,来参加照月姐的婚礼。”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坏,就像那种蔫坏地专门想要戳人痛处的小坏蛋。
她坐下,笑盈盈地撑着下巴看他,像是抓到了他的小尾巴。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大人的事。”
抬手拿走她刚倒好的酒,“小孩子不要老是喝酒。”顺手换成了橙汁。
她不满这话,却不辩驳,只心里赌着气要抢,凑过上半身就要越过他从他这边把酒拿回去。
陆叙没有办法,自然是拦着,胳膊挡着不叫她碰酒,“小喜,别闹。”
女孩不管这话,反而听了这哄孩子般的话更加铁了心要和他作对,非要喝这酒不可。
本就是跪坐在椅子上,她这一倾身椅子的重心便一下子偏了。
他本就瞧着她的这个架势危险,好险才在椅子倒的时候及时抱住了她,不然说不定就要磕到旁边的桌子。
松了一口气,“小喜! ”他皱着眉叫她。
苏喜两手支着他的胸口,抬头看他。
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很近,近到她能够看到眼前他滚动的喉结和他说话时胸口的震动。
近到她的手掌下能感觉到他心脏一下下的跳动。
连带着她的心仿佛也失了措,被打乱了节拍,疯了一样地狂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