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从口袋掏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根点上。
在杨渡选择不辞而别后,顾逾静便染上了抽烟的习惯。
吐出烟圈,顾逾静从烟圈里看到了不知何处出现,又不知何时汇入街道的人流,这一刻,她伪装坚强心终于开始破碎,一股刺痛感席卷全身,她的眼角滑出两行清泪。
顾逾静想去擦掉眼泪,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倾涌而出,顾逾静用双臂擦泪,却越擦越多,她只得蹲坐在原地,把脸埋下,不让过路人看到自己这幅丑态。
或许鹿宇的话变成了一根戳破现实的刺,此刻的顾逾静终于明白,无论自己再怎么欺骗,那些对于曾经她和杨渡疯狂,温柔,相拥着的日子,都不可掩饰的存在着。
在杨渡留下一封分手信不辞而别后,顾逾静便努力地让自己不去想关于杨渡的一切;她骗自己只要将有关杨渡的回忆从脑海里遮掩,就能回到一切如常的生活。
可就像头顶的天空一样,星幕再怎么周密,依旧网罗不了太阳,在朝阳升起后,一切妄图想要掩藏的哀伤痛苦,都将被赤裸裸地拨开,以更加强烈地方式作用到自己身上。
逃避从来都没有用处,而所谓的靠时间疗伤也只不过是无奈之下选择的另一种的欺骗。
顾逾静就这么蹲在酒店门口埋头痛哭。
耳边渐渐传来讨论声,顾逾静抬起头,看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多了几个手拿花扇的阿姨,几个人围在一起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半晌,其中一个阿姨拿着纸巾递到顾逾静面前,安慰道:“小姑娘,没事啊,知道你们年轻人压力大,有什么事哭一场就好了。”
又一个阿姨接上话:“就是,现在的年轻人不比我们当时,每天上下班还得加班,多累啊,唉,跟你们讲,我儿子……”
几个阿姨借着话口,开始唠上闲嗑,一时竟忽略了一旁的顾逾静。
顾逾静也没开口打扰,勉强起身后她拖起脚步,跟着汇入眼前的人流,向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她租的房子位置在市中心的城中村,是一个是无物业,无保安,无年轻人的“三无”老小区。
小区虽然破落,但好在安静,是顾逾静精心挑选的住址。
穿过鸡零狗碎的叫卖,绕过曲折的巷弄,顾逾静终于回到了出租屋内;
此时已经是早上,再加上先前哭过一场,顾逾静早就困得不成样子,勉强洗漱过后,她转头就像死人一样倒在了床上。
顾逾静好像做了一个梦,梦的具体内容记不清了,只记得杨渡在远方向她挥手,她的前方亮的刺眼,她努力向杨渡的方向奔跑,却始终无法到他的身边,渐渐地,杨渡好像对顾逾静有些失望,转身走进亮光之中,留下顾逾静一个人发疯似地追逐……
顾逾静不由得惊醒,才发觉身上已经布满了冷汗;她低头望去,枕头上不知何时沁上了一滩泪渍。
简单去浴室冲了个澡,顾逾静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此时屏幕上闪过鹿宇发过来的消息,他问顾逾静起床没,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
顾逾静回复道:“好。”
顾逾静和鹿宇在其所居住酒店楼下的沙县吃的饭,俩人各要了一份鸭腿饭,鹿宇一边啃着鸭腿一边闷闷不乐地对顾逾静说道:“静姐你这挑地方的水平不太行,下次我请你,咱们吃大餐。”
顾逾静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静静吃着碗里的饭。
鹿宇仿佛没有被昨晚的事影响,依旧接连不断地找着话题,直到顾逾静实在不受其扰,开口让他停下不才讪讪作罢。
鹿宇仿佛赌气似的大口大口将碗里的饭菜吃完,接着对顾逾静说道:“顾逾静,我吃完了,我不等你先走了。”
顾逾静甚至没有抬头:“嗯,你走吧。”
鹿宇见顾逾静的回话,仿佛泄了气的皮球:“静姐,你知道我生气,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吗。”
顾逾静依旧自顾自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鹿宇彻底没了脾气:“静姐,不着急,你慢慢吃。”
说完,鹿宇瘫坐在凳子上,双目无神,闲着无聊,掏出手机刷起了短视频。
顾逾静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终归是加速了自己吃饭的节奏,不一会儿碗里就一扫而空。
顾逾静准备叫上鹿宇离开,这时她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旋律,听到这声音,顾逾静的身体突然绷直,全身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
声音是从鹿宇手机里传来的;顾逾静发疯似地夺过鹿宇的手机,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顾逾静终于看清了手机里的画面:
手机里播放的是一个音乐选秀节目的切片,画面里一个男人正站在舞台上唱着歌,他唱的歌顾逾静再熟悉不过,那首歌叫“自由”,是顾逾静写的歌!
画面切到歌手的正脸,顾逾静忍不住地浑身颤抖,她终于重新看到那张曾陪伴了自己七年的面孔,画面里的男叫杨渡,就是给顾逾静留下一封分手信后,便消失的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