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朋友买花的。我就跟他们说，别急着买，给小李打电话，小李能白送！小李特别大方我跟你们讲！就元旦的时候，跨年夜！有人对小李一见钟情了！我也算吃过见过的！我以前觉得他妈的一见钟情就是他妈的神话故事啊！结果那天晚上我算是开眼了！有人对小李一见钟情了！是个他妈的开豪车的主儿！”
这里不像会议室。
像喝酒划拳的大排档。
乌烟瘴气的。
而且，严律师他们听得津津有味！
李乔没有急着反驳。她知道，隔了一个半月，郭大嘴旧事重提，而且在一段话里放进这么一个突兀的转折、折到这个话题上，又是对着来搞内部合规调查的律师们当面提的。看来······他们早有准备。
严律师抛给郭大嘴的话引子，其实是信号。
“上周五，那个开豪车的主儿又来了！这次更高档了！那辆车落地价1200万！严律师，我给你看视频！”郭大嘴把手机递给严律师。“这辆车跟咱们钱董一个档次！俩人儿一见面就是一个密切的拥抱！既然律师们都在！小李啊，解释解释吧！你是不是攀上高枝儿啦？！”
李乔一脸懵懂地问：“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还装起来了还？！”郭大嘴一脸狞笑。
“这个视频发给我一下。”严律师说。
“好。”郭大嘴拿回手机、点点按按。“行！发了啊！六个视频！多角度。别说我们污蔑你！”
李乔虽然仍一脸懵懂，但她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问卷，什么员工对话，都是障眼！都是铺垫！
接下来的才是关键！
“我找人查了，这个车牌归属科德科赫集团。”郭大嘴得意洋洋地说。“我也找人打听了，科德科赫集团总共才有一辆这个车，归他们总裁所有！科德科赫集团呢，也有个进出口贸易部门。而且啊，他们的二当家是个女的！穿得特别时髦！跟时尚圈的人走得特别近！可能也想染指服装行业！所以啊，保不齐啊，他们也想跟我们抢生意！”
资料准备得都挺全乎。李乔一边想一边观察形势。
两个律师把郭大嘴的话全部记录下来。
严律师对着电脑看了半天，也记了几笔，然后把电脑屏幕转向李乔，说：“对于这个突发情况，我们作为企业的法律顾问和风险控制顾问，有责任把这件事理顺清楚。李女士，请先看视频，然后回答我们的提问。”
李乔不看也知道，是上周五张皓宇开豪车接自己的过程被六个摄像头从不同角度拍摄了下来。
但她还是安安静静地看完了。
“那······我们现在开始提问？”严律师仍然十分温和友善。
“可以。”李乔点头。
“请问，李女士，你认识车主吗？”
“不认识。”李乔答。
“那么与你拥抱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李乔点头。
“请问，与你拥抱的人的具体身份？”
“大学同学。目前在国外读博士，博士还没毕业。月底回去继续完成他的学业，直至博士毕业。”李乔回答。
“请问，李女士，他是否属于科德科赫集团的董事会或管理层？”
李乔笑了一笑，回答：“我刚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家叫做科德科赫集团的企业。那位是我的大学同学。我无法把我的同学和这家企业联系在一起。”
“请问，李女士，你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李乔深吸一口气，呼出来，问：“我可以去趟厕所吗？”
肉眼可见的，律师们有一瞬的紧张。
李乔看了看表，又看向郭大嘴，说：“郭总，大家都在加班。订个外卖吧。律师们也挺不容易的。”
郭大嘴说：“你订！”
李乔说：“我卡里没那么多钱。只够订我一个人的。”
严律师说：“我们这边订吧。小王，你订一下。”
郭大嘴立即说：“那哪儿行啊？！”
严律师说：“没事。要不了多少钱。”
李乔说：“附近有个卖简餐的，经济实惠。帮我订个牛肉藜麦饭。感谢！我先上个厕所。”
说完，她“腾”一下站起身。
这是公司，他们是律师，现在又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李乔说走就可以走。他们难道要搞□□不成？！
何况，李乔说了，会在这儿吃晚饭。
但，到底严律师还是派出一名女律师跟着李乔，美其名曰——不知道厕所在哪儿，一起去。
一起去就一起去。
李乔在厕所里滑了二十分钟手机，那名女律师就在厕所门口等了她二十分钟。
“李女士，外卖已经订了。大概再有个十分钟就到了。我们先用这十分钟继续交流。”严律师说。
李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