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要是不想死就赶紧入境尔尔。
随即她拿出另一枚纯白的玉佩,双手递上前去,“若国君相信我们,可将此玉佩放至枕边。我们开启观旬之境后,国君便能身于境中观天命。出境后再做决议。”
他接过玉佩,还有些在状况之外,懵懵道,“你们为何要助我。”
不知不觉中,他已免去了“本君”的自称。
她善意地笑笑,“国君可以理解为,我们是天仙下凡,助人渡劫的。”
她在心中纠正,只有她是天仙,旁边这厮是条把任务当游山玩水之旅的万年老蛟龙。
绵臣顿了顿,似想起来什么,出言问道,“听闻二位已将另一枚玉佩交至遗玉。那我能看见未来的景象,是否她也可观之?”
“如果她也将玉佩放至枕边,子时便可与国君同时入境。但我们不清楚她是否照我们说的做,所以不能保证。”
他笑得有些苦涩,“她竟是连在境中,也不愿见我。”
年轻的国君望向殿外的飞鸽,回忆道,“那时候我还是世子,父君也还在。”
从渊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的宿主即将开始说书,不知从哪端出一盘炒好的瓜子,慢悠悠地啃着。
感应到身侧灼灼的目光,他报以一笑,张嘴无声道,“杂粮铺的姑娘送的,你要吗。”
她懒得搭理他,转头专注地听绵臣讲述,想从中抓取些关键的细节。
绵臣第一次见到遗玉的时候,才十五岁。
父君携他去方山百谷与谷主商谈草药生意,意在购置谷内一些珍惜的药材,在有易国坊间售卖。
一只纤弱的枯叶蝶悄悄飞入他的视野,引领着他往谷内深处走。
药谷地势复杂,他很快就离原先的路径越来越远,也与父君的队伍走散了。
正于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姑娘映入了他的眼帘。
她身着素净的白衣,在溪流旁静静地洗着衣物,眉眼静默,似不为世外红尘所扰一般。
绵臣曾在坊间见过很多涂抹脂粉的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得将所有颜色都穿在身上。
他的父君也喜欢这样的女子,还招了很多在王殿里,绵臣常常会遇见她们。但他从不觉得她们好看。
可他看着这个一身白衣的素净女子,却胸中狂跳,满心欢喜。
很久以后,乃至现在,他也没找着穿白衣能比她更好看的人。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在百谷迷路的状况,大胆问起她的名字:“我……我叫绵臣,敢问姑娘芳名?”
姑娘被这突然出现的少年吓了一跳,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绵臣看着她冷淡的面容,心想她即便是不笑也很好看,一时忘了作答。
他很快便后悔了,方才姑娘说了什么?恍惚间他竟是忘记了。
许是见他沉默太久,姑娘的声音此刻如同天籁之音般响起:“怎么不说话,你难道是迷路了?”
姑娘本不想管这谷外闲杂人等,等他自生自灭。
但当她收拾完衣物正要走时,看着他不安地踱来踱去,又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大发慈悲将他带了出谷外。
绵臣随父君离开时,谷主和一些谷中的人为他们送行。
他一眼望去,急迫地在人群中搜寻,希望能再次看见那姑娘的身影。
第二次回头,他看见了——姑娘远远站在人群外,还是静静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朝她挥手,她只是轻轻颔首,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绵臣说到这,神色黯然:“她始终不愿意告诉我她的名字,后来我都是从谷中其他人那里得知,她原来是谷主的女儿,名叫遗玉。”
宵明心中暗叹,可怜的孩子,你这样突然出现在别人的地盘,又直接问人家名字,换作是我就把你轰走了。
从渊像是和她心意相通一般,一边啃着瓜子一边叹气:“国君,你这般是很难追求到女孩子的。”
她白他一眼,示意他少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绵臣没有搭话,只是继续回忆着,脸上浮现出些许微笑来。
再后来,他总是自告奋勇地向父君请示,要去方山百谷谈药草生意。谈生意是假,见遗玉是真。
每次见她,他都会给她带些谷外的新鲜玩意。因为他知道,身为谷主的女儿,在未及笄前,她不能出谷。
她慢慢和他熟络起来。他们一起在百谷散步,去山坡上看日落,在溪边玩水抓鱼。
他同她讲了很多谷外的事,比如坊间的鬼怪轶事,酿酒秘方,珍宝胭脂等等。每次听到这些趣闻,遗玉眼里都充满了憧憬。
遗玉向他诉苦,表示她母亲想她继承谷主之位,但她很不愿意。明明还有兄长和妹妹们。但母亲最中意她。
她想同他一样,在谷外逍遥自在地活着,而不是被谷主之位永生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