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蓬莱仙岛,藏在深海,当年为了让岛上的弟子专心修炼,藤奚在仙岛外布下法阵,没有岛主藤奚的准许,出不去也进不来,更是找不到仙岛的位置。
再次踩上蓬莱仙岛的土地之后,司命满心的惴惴不安,竟然生出几分近乡情怯之感。
“走吧”白幽离站在他身边,脸上盛开为数不多的笑容与其十指相扣“我陪着你”
他面色微红,默默点头,扣住她的手掌心都生出了薄汗,缓缓向着山脉上走去。
蓬莱仙岛四季如春,漫山遍野的灵植花草都比外面平常的要高深蓬勃,遮住了半边天空,长长的青石玉阶从深处延伸至脚下,不知是不是知道故人归来,玉阶两边的草木突然弯下腰来,在阶梯上轻轻扫过,把落叶尘土都挥落,等他们踩上去,便会从顶端瞬间绽放出颜色各异的鲜艳花朵,两旁的青纱帐瞬间染上红装,引来清丽绚烂的灵蝶环绕。
白幽离“蓬莱仙岛果然如传闻所说,是一个从内焕发生机的福地”
“是师父的万物回春术”司命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鬼都那片槐花林中的事情,但是他看着身边的人,抿着嘴努力掩藏好情绪解释“自从师父的法术修炼成功,这座岛上的花草乃至活物都沾染福泽开了灵智不能食用,所以刚来的没学会辟谷的弟子们都过得很痛苦”
她想了想这个画面,觉得有些滑稽,不可抑制的轻笑出声,周边那些花草也摇摇晃晃起来,似乎想要加入。
“好笑吗”司命苦着脸嚎起来“你都不知道有多痛苦,初入这里的都是几岁的孩子,正是爱吃爱玩的时候,却每日过得和苦行僧一般,一过就是几百年”
“既然这么苦,为何你的师兄弟学成之后无一人出岛?”
“他们啊”司命笑道“原因很多,有说习惯了,也有说修仙之路原本就是清苦的,只有这样才能磨练心性,但其实他们都没说实话,真实原因是没人能过得了师父那一关”
白幽离歪头,饶有兴致询问“此话怎说”
“师父早年因为一些原因定下了规矩,谁想要出岛都必须先和他过招,只要打到他认可就能出去,可想而知,每次摆下擂台,想出去的弟子们迎来的都是一顿暴揍,揍完床上躺半月,再也没那个心思想出去了”
“可你不是出去了吗?”
“是呀”司命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淡然开口道“我挨了一百顿揍,躺了三年,师父才终于骂了句倔驴许我出岛。”
白幽离“能持续揍你那么多次并等待三年才松口,在倔这件事上,藤奚神君与你倒是异曲同工”
这种无伤大雅的调侃司命自然是不会生气,反而还笑着接“师兄们也常常这么说,只不过师父不这么认为,说我的天赋不足他少年时期的万分之一,修行垫底,调皮倒是很在行。”
“能想象”白幽离想想,“当年在军营中,你撺掇雪松一起夜袭千里跑回天宫偷神农官的酒,然后再跑回来找我,最后我们在云巅宿醉看雪山日出,当场让循着酒香引来的神农官逮住,被苦主哭天抹泪的告到了天帝跟前,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和你们一起去给神农殿做苦力了
还有你们在昆仑山摆赌局,私自搜刮了半座山的奇珍草药做赌资,最后输了个底朝天,被昆仑山的灵童拦着不让走,千里传音让我去赎你们两,哎说起来我那时候好像总是奔走在赎你们两的路上?”
“别提了”司命感觉自己两颊绯红,人生最尴尬的事情之一,就是心上人和你实在太熟,随时随地能将你年少无知时候的糗事桩桩细数,实在是丢人。
白幽离不觉得很丢人,反而兴致昂扬,当年雪松逝世之后,他们两个活着的人都不再提那些往事,司命也逐渐成熟,再也不到处闯祸,而没了雪松在中间调和,他和白幽离好像再也没了什么连接点。
她常年呆在黄泉不出,他常年到处晃悠唯独不去黄泉,要不是后来出了阴卷那档子事,他两可能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直至这一次扫平魔族,他们才终于开始继续提及雪松,不再避讳,似乎已经将这一坎跨过去。
“两位”
还没走到尽头,前方台阶上就站了两个雪青束袖袍的蓬莱仙岛弟子,正拱着手笑眯眯看着他们道“陆师弟,叫我二人好等啊”
司命眉开眼笑“元灵师兄,元风师兄,好久不见”
“闲话少说吧”元灵走下来拍拍司命的肩膀,将他往侧面的玉阶上推“快去明宇堂,师父等你很久了”
司命被推的频频回头,望向白幽离犹豫几分,云风站在上方满面促狭“司命星君大人快去吧,我等必然会招待好鬼王殿下”
元灵“快去吧快去吧,师兄们又不会吃了你的心上人”
司命无奈,瞪了元灵一眼似做警示,取笑这种事他倒是无所谓,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怕另一人会不适。
“去吧”白幽离背着手,根本不在意别人说了什么“不必担心,我自然有我的去处,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