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一封葛恩斯太太的信,信里说跟着男爵一行去了瓦尔德克,夫人在路上病倒,男爵旧疾复发,愁云惨雾,她和威格太太尽力照顾好两位老人,对未来充满担忧,担心这两位回去后还是逃不过清算,最后叮嘱程曼瑶要照顾好自己,如果可能,她会回来的。
程曼瑶将信放在一边,闭目思虑,她同样看不到未来,除了要对腹中的小生命负责,得打起精神,霍伯特不在了,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要承认并认清现实,以前种种烟消云散,摆在她面前的路还很长。
“卡尔!”听到敲门声去开门,居然是卡尔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身材不高穿着党卫队制服的年轻人,朝她先是一个立正才道:“泽格少校让我给您送行李,还有这个。”手里捧着那盆小小的蓝色矢车菊,是霍伯特房间里的那盆,她特意嘱咐过的。
“谢谢。”程曼瑶接过来,又对他道:“其它的放地上就行。”
卡尔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激动地扑向她,这狗颇有灵性,嗅了嗅程曼瑶身上,就只在原地摇着尾巴,冒似知道她是孕妇,需要小心对待。
晚上沃勒带了许多吃食和日用品过来,甚至是合适宽松衣物,还有极柔软的羊毛毯。
“你不能一个人住在这儿,还有这狗,我会想办法,有个别墅不算太大,你去正合适,在郊区,是我一个朋友的,他在苏联前线而且父母双亡,没有别的亲人,我一直住那里帮他照看房子。”
“还是不回家吗?不去看你母亲?”见沃勒去厨房准备晚饭,她跟上去问道。
“她不需要我,反正有人陪。”
“所以你来陪我。”程曼瑶笑了笑,自从霍伯特死后,她第一次展颜露出笑容。
“是只想陪你。”沃勒纠正道:“你懂我的心,我说过会一直等,没希望也会等。”
“对了,”他把面包切成厚片放进盘子里,又道:“我派人去乡下接奥普太太过来,去那边别墅,她会照顾你。”
这是必须要去了,沃勒的体贴里总透着一丝强硬和执拗,罗林教授和她闲聊的时候曾说起过,源于小时候的经历,父亲忙于□□纷争,母亲又只宠他大哥,对他比较忽视,他渴望爱渴望被重视,想通过往上爬来获得母亲的肯定,直到去了苏联前线,残酷的战场让沃勒明白须得珍惜眼前人,其它全是假的,全都不重要。
突来的变故和孕期反应,让程曼瑶总是恹恹的,吃的很少,当一碗和家乡相似的鸡汤端上来时,顿时吃惊不小:“这是你做的?去哪里买的姜呢?”
“忘了柠檬姜茶了?现在姜是不多,但也不难找,多花点钱而已。”
她小口喝着喝着,眼泪就流下来,止不住也不想止住,太多情绪和感动,还有之前的伤心绝望,揉杂在一起。
“有人敲门,我去看看。”说完还不忘掏出手帕递给她。
“什么事?怎么找到这里来?”沃勒口气不悦,对面是上次那个送行李士兵的声音:“上校说这里能找到您,有重要会议,我是来通知的。”
“知道了。”沃勒朝他点了下头,那人朝他敬了个纳粹礼后快步离开,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沃勒才心事重重回转身,关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