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屋包厢里。
两人相对而坐,都没有说话。
气氛沉静得诡异,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良久,沈澈皱了皱眉,冷声质问:
“说吧,你来做什么?”
秦紫兰不悦地沉着脸,“多年没见,你就是这样对你母亲说话的?”
“从八岁那年你抛下我那一刻开始,我的人生里就没有母亲这个角色。”
沈澈语气平静冷淡,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闹的孩子了,再次提起这件事,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秦紫兰眼里闪过一丝愠怒,“当年我说过带你离开,是你自己命贱,情愿跟着沈云山吃苦,也不愿跟我回秦家享受荣华富贵!”
当年她念大学时情窦初开,对长相俊美、才华横溢的沈云山一见钟情,不惜放弃家里的锦衣玉食,违背父母的意愿,执意嫁给他,和他私奔到大西北。
原以为她会过得幸福快乐,殊不知大西北条件艰苦,她吃尽了苦头。这还罢了,沈云山那混蛋眼里只有搞研究,对她和儿子不闻不问,一个月能回家一天算不错了。
昔日的恩爱,在柴米油盐和疏于见面中慢慢消失殆尽。
她开始怀念起江南水乡的繁华。
她后悔了,于是选择了离婚离开。
离婚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凭什么现在儿子只恨她?
“如果不是沈云山眼里只有工作,三天两头不着家,我会离婚吗?”秦紫兰恨道。
沈澈皱了皱眉。
父亲确实沉迷于研究,忽略了家庭。
当初父母离婚后,他就仿佛成为了无人照顾的孤儿,如果不是夏叔叔一家收留,他估计都不能好好长大。
但是,父亲是为了科学事业献身,他没办法指责。
而母亲当年确实有问过他愿不愿意跟她离开。
但当时她的眼眸里没有希冀期盼,只有心虚犹豫。
他永远忘不了,当他摇头拒绝时,母亲那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她不愿意带着他这个拖油瓶回去,自那以后,更是对他不闻不问。
一开始他有恨过她。
但是夏叔叔一家用温暖消除了他内心的恨意,小鱼更是像小太阳一样,驱散了他所有的伤痛阴霾。
所以,那些曾经不愉快的事情,他如今才能云淡风轻地说出来。
想起那个可爱的人儿,他眼里泛起一丝温柔,只想尽快回到她身边。
不知道她现在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担忧害怕。
于是,沈澈再次冷声问:“你来找我究竟什么事?”
秦紫兰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呵呵,你是想赶紧回家见你的心上人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她的眼神可不算清白!”
沈澈抿了抿唇,如浓墨般的眼眸冷冷地直视着她。
“怎么,我说错了吗?不知道江燕琳发现自己一时好心,却养了只白眼狼会怎样?以她的性子,你觉得她会愿意你和女儿在一起?”
被说中了心事,沈澈心底一沉,神色冷峻地站了起来,抬步就要离开。
“站住!”秦紫兰怒喝。
沈澈脚步没有停留。
秦紫兰咬了咬牙,放软了语气,“我离婚后虽然再婚了,但并没有再生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打理公司,并和林家的小女儿结婚,等我死后,我手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
沈澈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懒得再听下去,大步离开包厢。
秦紫兰气得站了起来,朝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不复一丝雍容优雅,“沈澈!你给我站住!你和你那死鬼老爸一样,都是命贱,放着荣华富贵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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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摁密码的声音,一直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的夏知愈连忙走了过去。
“阿澈,你没事吧?”说着,她紧张地上下打量他。
沈澈心里一暖,安抚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秦阿姨找你什么事?”夏知愈迟疑了一下,担忧地问。
“没什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夏知愈抿了抿唇,想起秦阿姨说要沈澈回去继承家业,还有娶什么富家千金的话,心里越发不安,但是他显然什么也不想说。
她向来性子直,心里存不住话,正想追问下去,只见沈澈扯了扯紧扣着的衬衫领口,神色疲惫道:“小鱼,你当她没来过就行,不用放在心上。我先去忙工作,一会儿再做饭。”
夏知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垂眸掩去眼里的情绪,沉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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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夏知愈辗转反侧。
起身前去饭厅倒水喝时,余光看见阳台似乎有个人影。
她心里一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只见沈澈倚着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