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的御花园中,有一处莲池十分清幽,莲池水榭中,太后娘娘正拉着固宁郡主蕊初的手说话。
“李桐蛟这孩子,家中只是伯爵,是比不上顾二的侯爵之位,但李家枝繁叶茂人丁兴旺,人才不少,李桐蛟年轻英俊中过举人,也没顾二那些坏名声,身下只一个体弱的女儿,没有庶出子,说起来也是不错的人选。你说呢?”太后拉着蕊初的手,分析李桐蛟的优劣。
蕊初年纪小,性格单纯,只乖顺的说,“蕊初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自然是听娘娘的。”她平民出身,就是封了郡主,也没显赫娘家,只有年迈的太后作为依靠,是比不了那些真正的郡主县主的,无论是许配给李桐蛟还是顾廷烨,都可以说是她高攀。
太后高兴的笑着连连点头,“真是个好孩子。这样,过几天我找个借口让他进宫,让他和你见上一面,看看投不投缘。”
身为一国太后,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能考虑到婚前相看,就真是对蕊初有几分真心了。
蕊初也是感觉到太后的关心,自然是点头道谢。
太后也很开心,觉得自己不但能跟新皇拉近关系,还能给颇为喜欢的晚辈找个合适郎君,一举两得。
过了几日,太后只说宫中孤寂,想找些勋贵家青年男女说说话,招了些人进宫,其中自然有李桐蛟和顾廷烨在内。
又过了几日,宫中传下来太后给固宁郡主赐婚的懿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赐婚对象不是顾廷烨,而是李桐蛟。
就在赐婚当天,顾侯府的当家主母小秦氏,大张旗鼓的到盛家提亲了,她手里还拿着一双孩童的靴子和一封手书,见人便喜气洋洋的念上几句天做的姻缘。
盛家大堂里,盛老爷、夫人坐在主座,小秦氏坐在客座。
盛弘拿着一双少年形制的鞋子和一封手书细细看着,仔细看那针脚和笔记,恍惚间还能记得少女红袖添香的样子,‘是卫小娘的东西。’
盛大娘子面色纠结,有喜悦也有气愤,一会偷看盛弘一会看眼小秦氏,她高兴明兰一个庶女能嫁给顾廷烨,这对整个盛家都有好处,气愤则是看盛弘神情像是对死去多时的卫小娘还有思念。
小秦氏稳坐钓鱼台,东西都是真的,她费了好大劲才拿到手,虽然顾廷烨没有娶到郡主,但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高门嫡女是排着队等他挑,现在能找机会给他娶个五品小官的庶女,一个没助力的妻子,真是天降的好事。
小秦氏见盛弘放下东西,便满脸良善笑容的说,“盛老爷看东西没什么问题吧。虽然说这六姑娘的婚事是盛老爷和盛大娘子做主,但卫小娘作为生母、这又是她临终最后的嘱托,我们顾家也是诚心求娶的,还请盛老爷和盛大娘子同意这门婚事。谁能想到他们少年时还有这样的缘分呢,这可是天作的姻缘啊。”
盛大娘子面有喜色,要说什么,被盛弘一个眼色打断,盛弘沉吟之后说,“顾大娘子有所不知,这六丫头是在老太太面前长大的,是老太太的心肝,今天您这婚事提的有些仓促,我们还得跟老太太商量商量才能答复。”
小秦氏也不着急,今天这么一闹,顾廷烨和盛明兰的缘分算是众所周知了,加上前面郡主的事,真正有实力的好人家是不愿意再参合这闹剧的,剩下些巴结上来的,能有什么好的,便很知情达理的同意,“应该的,这是大事,那我就先回去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送走了小秦氏,盛弘和盛大娘子回到后堂,盛老太太正气呼呼的坐那等着呢。
“你们回绝了吗?”盛老太太面色阴沉的发问,她的意思很明显,不同意这门婚事。
盛弘面色犹豫,没有说话。
盛大娘子憋不住,抢先说,“要我说这也是门不错的婚事,那顾侯是个身子骨不经事的病秧子,还没有儿子,将来顾廷烨可是有可能做侯爷的,他又是官家面前的红人,明兰配他那是高攀。”
“呸!”盛老太太气的一口浓痰差点吐到盛大娘子身上,“那顾廷烨是什么省心的吗,从前就是脂粉堆里的急先锋,现在又有那个难缠的外室在侧、上心的庶子庶女在前,顾家白家的那些亲戚都如狼似虎围绕四周,连太后都不敢把郡主嫁过去,你让我的明兰进那虎狼窝,你安的什么心思,你怎么不把如兰嫁过去!”
盛大娘子躲过了老太太的唾沫,没敢正面顶撞,小声嘟囔道,“如兰不是定下徐家了吗,要是没定,我还真觉得顾廷烨不错。”
盛大娘子就是个简单糊涂的人,光能看到外表的光鲜看不到内里,盛家本就算是环境简单的家庭了,还被她经营成这样,辛亏她教育子女还是在行,将来有后福可享。
盛老太太气的指着大娘子就要再骂,被盛弘劝住抚慰。盛弘也是怕老太太气过头了,跟大娘子闹僵家庭不和谐。但盛弘心里还是愿意答应这门婚事的,儿女结亲好,亲家都是将来官场的同盟,顾廷烨简在帝心,门庭高,小秦氏来提亲也是客气的说了一堆恭维话,里子面子都有了,明兰一个庶女,哪还能有更好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