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由或许容易说出,可背后的目的似乎难以启齿。
当柳清鸢问完后,陈肃说了一句“蒙面人说大将军还活着,可将他带出”就闭口不愿多说了。
柳清鸢就此从前面的陈述结合语境,推理得一二分——是为了夏夫人。
他们两人的关系果然不是这么简单。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超越礼法,逾墙相从。
李大将军的祖祖辈辈都骁勇善战,战功显赫,卖命于朝廷,所配之人必定不会是平民百姓,夏夫人的家世不是书香门第,便是名门世家,而陈肃是平头老百姓,靠的全是自己一步步爬上去。
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管你什么两情相悦!
柳清鸢不知该用什么话语去化解陈肃心中的这份不甘和委屈。
她顿了顿,索性将实话说了出来:“是为了夏夫人吧?”
顾年聿一时语塞,对她的直率感到无奈,看好戏般的一言不发,而瞬间陈肃涨红了脸,再次跪倒在地上,高声道:“都是陈某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我是我有眼无珠……我……不关夏夫人的事。”
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说来说去,都是将责任拦在自己身上,将夏夫人撇清出去,要是将现在的对话传出去,流言蜚语岂不是满天飞?
人言可畏,指不定闹出什么事。
柳清鸢见他的样子,心中一二分的事现在能确定成八九分了。
她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边看着陈肃的神色边娓娓道来:“接下来我的话纯属是我的猜想,对与不对也只有我们三人所知,目的就是为了缕清整件事。”
当然,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主导心理。
她默默在心里补充。
“陈都尉与夏夫人是青梅竹马……”柳清鸢看向陈肃,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改口道,“你们相识于一次意外,可能是英雄救美。”
陈肃微微动容,柳清鸢想这回是说对了。
“可当时夏夫人早已有了婚约,其实就算没有,她与你亦是云泥殊路,也只能是意外。你们心里的种子却不受礼法的约束,对于对方的兴趣正滋生着它的生长。”
柳清鸢得益于她学生时代参加过广播剧的经历,故意将声音放缓,有引诱的成分,陈肃的神色有些震惊,情不自禁被带进了回忆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两人发现对方身上都有自己所向往的地方,或许是身处不同地位所看到的东西不同,又或许是早就对礼法的厌恶,你们开始偷偷见面,‘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月下花前只待有情人相会……可惜好景不长,夏夫人的婚期已到,你们没有冲破束缚的勇气,那么只好接受各自的安排。”
柳清鸢越说到深处,陈肃越感到羞耻与难堪,他不懂,这是未出阁的女子该说的吗?当他下意识看向顾年聿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一脸玩味,对柳清鸢的所说并没有过多的表示,他方才放下心中的芥蒂。
难道在这些日子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殊不知纯粹是柳清鸢“里子”里早已改头换面了,更是笃定没人会把屋子里发生的事说出去。
“之后你们按捺着自己的感情,相处起来旁人倒也看不出你们曾经相识,你看着夏夫人的日子过得舒坦,自己当然为她感到开心。”
柳清鸢瞥了一眼陈肃,对方闪过一丝不自然,她便补充道:“你在深夜望着月亮时是否会想起你们的以前?我想这是肯定的。你有没有恨过?心痛过?”
“我……”陈肃无力辩解,“可我什么都没做。”
“我想也是。”柳清鸢笑笑。
说得多了,她有些口渴,便径自拿茶杯倒了茶水,润了润嗓子,接下来说到了重点:“事情的转折是从李大将军不知不觉消失开始的吧?”
陈肃似乎有很多要说,张了张嘴,只疲惫说道:“我们尽力了。”
因为柳清鸢入梦时已经完整经历过那一段,所以对他的话没有反驳,他们确实是尽力了,那种情况下,普通人是没有办法与之抗衡的,而且蒙面人的目的就是很明确,他要的就是李大将军这个人,只不过没有想到柳清鸢和顾年聿的出现罢了。
“嗯,”但柳清鸢表面上仅仅不明意义地应了一声,“陈都尉是不是短暂庆幸过李大将军的消失?”
“柳小姐不要胡说八道!”
“没事,人之常情而已。”
面对陈肃的指责,柳清鸢语气平缓地一句带过。
陈肃说不出什么“日月可鉴、天地良心”,而柳清鸢那句话她其实是可以不说的,但是她心里仍是埋怨在梦中的山洞中在陈肃手里的生死一线。
“夸张的是,女子守节能被编入书内,此等做法一方面是所谓的礼教,另一方面上层女子需要对寒族做出‘榜样’。婚嫁尚不能自由,命运更是与丈夫绑定一生,女子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陈肃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