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班真万般不愿意,奈何他一步已经迈出,再无反悔之地了。
“柳施主跟紧贫道了。”他待柳清鸢走近自己,跨出了土室外。
一瞬间,柳清鸢就感觉到浓雾的潮湿再次包裹了自己。
班真的葫芦起了的确起了作用,能为他们开辟两步路,仅仅两步。蚩尤像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恐怕会越来越难对付。
柳清鸢还没有弄懂蚩尤像究竟想做什么,是有人操控吗?
她握着折扇边指路边思考,无数的谜题在她脑子里纠葛成一团。
“好浓厚的血腥味!”班真停了脚步,柳清鸢没注意往前走了几步,听着对方的惊呼,赶紧退回了后方。
这血腥味比她在藏兵洞外战场上闻到的都要令人颤栗,洞外的千军万马抵不过蚩尤像的分毫,主要是杀意,谁能低得过兵主。
浓雾中蚩尤像火红的身影隐约可见,他来回走动,脚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每一步都刺激着柳清鸢的心脏。
陈肃不会死了吧?
重要关头,她还能去想别人的安危。
柳清鸢去看班真有什么计策,正巧对上班真精明的双眼。
“前方困难重重,或许会危及到性命啊,”班真一脸谄笑着压低声音,“柳施主,不如把你手里的扇子给贫道,你在这儿等着。”
困难重重?危及性命?
班真说的是事实,但他脸上的表情不慌不乱的,还能有心情“趁火打劫”,托他的福,柳清鸢原本有些紧张的感觉也彻底消失了。
“班道长,都到这种地步了我就和你实话实说了吧,这把折扇是我保命之物。借给了你,你在那边和蚩尤像斗得痛快了,万一波及到我这里,我岂不是眼睁睁等死呢。”
柳清鸢真想敲开班真的头,看看里面究竟装着的是不是只有“贪婪”,自己明里暗里已经拒绝过好几次了,怎么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会把扇子给他呢?
“莫生气莫生气,”班真看柳清鸢着实是不吃这一套,长叹一声,“贫道只是想考考柳施主你,毕竟接下来还需要你配合我。”
“怎么个配合法?”
“就是……”班真拉长了语调,柳清鸢正要竖起耳朵好好听一听,他猛然拔腿就跑,“看柳施主你能不能追上贫道了!”
此情此景真是始料不及。
“这老道。”
柳清鸢暗骂一声,赶忙赌着运气追了上去。
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她一直认为他们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的,就算要把她丢下,不至于是这个时候。何况,没有自己手里扇子的指路,班真能跑到相对安全的土室吗?
柳清鸢越追越觉得蚩尤像的身体在雾中越来越明显,班真倒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难道他……
柳清鸢想着班真不会借刀杀人吧?
通过自己引诱蚩尤像,让蚩尤像杀了自己,班真最后将折扇占为己有,说不定还能征服蚩尤像呢。
明白这点后,柳清鸢想要折回土室从长计议了,可她光站在原地不动的时间内,蚩尤像就已经发现了她,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不远处,对方手里的长刀沾着鲜血,一滴一滴的在地上落出痕迹。
柳清鸢先是发现了血迹,一愣,才慢慢抬头看去,在他们眼神接触的一瞬间,云雾消散了。
衣衫沾了雾气,粘在皮肤上,有些凉意,柳清鸢不知道是见着蚩尤像害怕还是单纯因为温度低,她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方才还有陈肃横在他们中间,帮柳清鸢分散了蚩尤像的杀意,现在只剩柳清鸢和蚩尤像了,她得独自面对了。
“您是兵主,用不着和我这样的人计较,对吧?”柳清鸢慢慢往后撤着步子,边打着商量,她也不顾蚩尤像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
她看到蚩尤像的嘴张了张,吐出一口红烟。
一道人影忽地从侧方闪过,伸出手在蚩尤像的身上贴按了一下,随之,蚩尤像失去了力量一般,突然不动了。
“多亏柳施主帮忙啊。”
是班真,他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庆幸地说着。
原来他藏在附近等待时机呢。
柳清鸢看班真松了口气的样子,也朝他说道:“班道长好身手。”
“没有没有,都是被逼无奈。”他将在蚩尤像身上按过的东西收进了内袋。
柳清鸢眼尖,硬是瞧见了到底是法印。
《灵宝玉鉴》有说“法者之为言,正也,正其邪也。亦犹德礼之有政刑以导之齐之也。故章表奏申关牒符檄又必假天府之印以示信也。印则各有师传者,欲天地神祇人鬼知所行之法有所受之也”
就是说虽不知班真这法印出自何门何派,但它能辟邪驱鬼。
只因蚩尤后世被说是邪神,在梦中属“阴”之地更是令人恶寒。
班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