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衣衫,收拾妥帖,便前往喧闹之处,一探究竟。
此次声响是从南苑传来。
沈菱歌还没走到南苑门口,便听见了付云的大嗓门,高声嚷嚷着,“余时安,你大哥说你昨日到了白大人宴席上替沈家那个小贱人挡酒?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白大人是什么身份?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
“母亲,您一大早上这来,就为了说这个?”余时安好像并不奇怪他的母亲会风风火火地前来找他算账。
“那日沈家瓷器行开业,你同我说让我回去,不要耽误了你大哥采办瓷器一事。想来也是有理,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付云扯出在铺子里被余时安拽出,窃窃私语之事。
听到这话,沈菱歌即将迈入南苑的脚又缩了回来,站到了一边。
南苑围墙将她的身形遮住,可清晰地听得余时安母子二人之言。
“儿啊!你莫要糊涂!你要将沈菱歌娶进府中,冲着她家的瓷器颇受官家赏识,那便也罢了。她既是拒婚不愿意嫁进来,那也无妨,反正你大哥采办瓷器的事都已然圆满。你现在上赶子到处说你是沈家的赘婿,若真让人当了真,你让余家的面子,放在何处?”
付云难得的苦口婆心,对着余时安谆谆教诲。
“母亲,孩儿不愿让余家为难。昨日酒宴之上已与白大人言明,如今孩儿只是沈家赘婿。断然不敢牵扯余家半分。”余时安语气虽是谦恭,但态度坚决,似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一见劝不动他,付云作势扬起巴掌要打上去,可余时安躲也未躲,屹立不动。
终究是舍不得,付云收回了手臂,哽咽起来,“安儿,你大哥自小便说母亲偏心于你,故而一直以来对你颇为嫉恨。若不是今日你亲口说出这些,母亲断然是不能相信。”
“我在问你一次,你当真要为了沈菱歌,入赘沈家?”付云的语气中满是失望与悲痛。
“是。”余时安再无多余字句。
只这一言,足将付云气个好歹,“好!好!好!”
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捂住胸口,脸色发白,“安儿,你当真要入赘沈家,那休怪母亲无情。没了余家,你便一无所有,母亲倒要看看,那沈菱歌会待你如何!”
说完,付云那狠厉的眸子扫了余时安一眼,“此乃余家与你余时安的决裂之书,你若是在上面签了字,母亲便不再阻挠你。也向你保证不会找沈菱歌麻烦,你敢签吗?”
她拿出准备好的纸笔,摆在南苑院中石桌之上。
而余时安,看了那纸张,眉目淡然,接过纸笔,在那落款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如此,付云从失望之色,转化出了慌乱之感。
她只是听从了余时民的建议,仅想着逼他一逼。
怎想到,他竟签得这般果断,不留情面。
如她所说,余时安可是她从小疼爱到大的小儿子。虽是荒唐胡闹,可从未违逆过她半分心意。怎就被沈菱歌拒婚之后,变得这般固执,且这般无情。
她颤抖的手,收回石桌上的纸张,一咬牙,“走!”
接着,付云带着一众随从走出南苑。
门口的沈菱歌一听付云要走,赶忙闪身躲到树后,幸好未被付云发现。
何止是付云,沈菱歌也不明白余时安心中的计较。
她也知道,就算她进去当面问个明白,余时安也只会含糊其辞,避而不答。
索性也懒得问他。
让他入赘沈家,对她来说确实是好事一件,而他与余家决裂,那他便毫无退路。
如今沈家一切也掌握在她的手中,一介赘婿,尚且不足为惧。而于她而言,从此她无论要分家业,做生意,已然成婚,便是毫无顾忌。
心中有了计较,她悄悄抬步,刚迈出一步,借着墙上的雕花窗,回首望入院中。
而院中,仅能瞧见那身着青衫的男子独自一人,背负双手,傲然而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如同一层柔和的光纱,映衬出他清秀挺拔的身姿。
他抬起头,注视着遥远的天边,眼神深邃而迷离,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心头荡漾,却又无法倾诉。
他的心境如同那片晴朗的蓝天,虽是宽广而无边,却又承载着无尽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