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是被她妈一通电话给直接叫醒的。
“你爸爸以前的同事运航叔叔还记得哇?他有个女儿跟你差不多大的,现在不工作也不出门,就整天整天的窝在家里,可把爸爸妈妈给愁死了呀。”
“好像说是挨诈骗后就抑郁了,那姑娘之前在网上认识了个男的,声音特别好听,经常在耳边讲些甜言蜜语,哄得人心花怒放的。”
“那边说要借钱嘛,她一高兴就哼哧哼哧地转,被她爸妈发现的时候都转过去大几十万了。”
“跟她说对面是骗子也不肯信,直到警察喊她去做笔录才知道对面是个四十多岁的青年音中年男人,跟她爸都快能称兄道弟了,那天回去人就直接抑郁了。”
秦意整个人蒙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的,她瓮声瓮气问:“妈,你大清早给我打电话就为了给我讲个爱情惊悚小故事?”
往常这种故事都是教育话题的导言,就像精彩节目前的广告,必须存在,当然只在供应商眼里。
好比秦意这种接收者就觉得可有可无,但如果能够直接切入正题当然最好不过。
秦母的雷达接到讯息,迅速给出了回应,她严肃问:“你是声控吗?”
声控这个词从母亲嘴里蹦出来带给秦意的震撼不亚于发现武松打的其实不是老虎,而是奥特曼。
“妈,你这两天上哪去进修呢?改明儿把我爷也送去学学,免得他老问我猪刚鬣为什么满脸油,搞得我还挺为难的。”秦意随口打着哈哈。
秦母斥她,“少插科打诨,我跟你说正事呢。”
“昨天那个司机就是你那亲爱的胖上司,别以为我不知道。”秦母的语气特别肯定,“即使你们串通好了,但马脚还是露了出来,根本骗不过我的眼睛。”
“我就真奇怪了,明明眼睛和耳朵不是一个器官,人声音好听,怎么就能蒙蔽你的双眼呢?”
出于心虚,在许承安神色自若的自称为“秦小姐的司机”时,过于羞耻的秦意就果断挂掉了电话。
她向来不擅长说谎,再加上昨晚透露的要素过多,这个谎言圆不下去是必然的。
妈妈迟早会找上门来,秦意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以胡言回万问。
她笑嘻嘻的,“嘿嘿,我们都是大长腿,会露出来也是在所难免的。”
“而且眼睛和耳朵确实不是一个器官,是两个。”
秦母知道自家女儿从小讲话就不着调,厉声训了两句后,又再三警告她远离职场恋情才肯挂断电话,害得秦意差点赶不上高铁。
秦意昨晚刚洗完澡,就看见许承安在部门群里招募临时助理。
他目前的本职工作基本靠远程处理,但周五当天有个临时的外部审计,他必须得出席。
两头工作都忙,有些事他一个人处理不过来,自然需要助手。
选来选去,最后这个机会落在了秦意头上。
一来秦意刚入职,很多工作没有完全交接,相对来讲比较悠闲。
二来秦意工作经验丰富,可以应对一些临时或是紧急的工作内容,机动性较强。
其实之前有人提议过晓晓,但被她以周五打算请假回学校的理由给拒绝了。
当然,她其实也不打算回去面对对床那只奇葩室友,但如果要和许承安单独相处一两天的话,那她宁愿和对床进行山歌对骂。
秦意匆匆忙忙赶到高铁站时,距离列车行驶只剩约莫三十分钟。
禾州站是国内第一大高铁站,普通工作日的人流量就已经非常巨大,不排队进站简直是是痴心妄想。
不知今天什么运气,出门就是一路红灯,把司机气得脸都黑了。
这一路只有秦意的脸是绿的,她迟到的概率不算很大,但需要甩膀子使劲儿冲已成既定事实。
但这都不是最令人窒息的,比上司还晚到的助理才是最令人沉默的。
秦意拖着二十寸的小箱子飞速跑,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和其他游客道歉,请求各位观世音菩萨在世,行行好让她一介凡人麻溜滚过去。
刚准备往安检口冲,轮滑运动员秦意就被西装革履的正义裁判许承安给制裁了。
“你好,请停一下,你的双排轮滑鞋从你脚上跑到你朋友的坐骑上去了。”
秦意不认床,但一定认床伴,而她的床伴就是一只陪目垂了二十五年的小熊娃娃。
小熊娃娃此刻正被绑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它屁股下的行李箱就是许承安口中的坐骑。
今天的气温有些高,没减衣量的秦意只小跑了两步,额头就冒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她一脸错愕,“许总监,您还没进去呢?我还以为自己迟到了。”
许承安没解释自己已经在门口等了她二十分钟,他表情如常,“是的,竟然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自己藏的有多深呢。”
“……”秦意无力辩解,“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