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刺骨的寒风穿进骨子里,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银白。寻找雪莲的队伍已经踏入北川边境,许朝酒望向队伍最后的方向。
一个身影在凶悍狰狞的魔鸠上慵懒的靠着,脸颊被面具遮挡住。
血红色的眼瞳似乎察觉到许朝酒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向许朝酒。
许朝酒想起那日出发时,他得知自己也在先行队,眼中的恶劣挡都挡不住。
只是不知他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折磨她。
“看什么呢?”旁边俊秀的少年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奇问道。
许朝酒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看向四周无尽的白色:“没什么,感觉有些冷。”
那少年也望向前方:“现在才哪到哪,这才刚入北川,等真正进入到北川的中心,那才是真的冷。那里的地面都是万年不散的寒冰,每走一步都锥心刺骨。”
许朝酒看向他,有些意外:“这位…兄弟,来过此处?”
少年摇头:“没有,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我叫花遗,你呢,叫什么?”
“我叫许朝酒。”许朝酒对他微微一笑。
花遗身上穿着厚重的皮毛衣服,腰间带着的令牌与红燐的护卫队的一样。她们这些先行队里都是囚犯,那些妖族护卫不屑与先行队的人掺和,这个名叫花遗的少年倒是有些不同。
花遗从腰间抽出一块类似石头的东西递给许朝酒。
“这是火岩石,你拿着。”
许朝酒接过,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手心绽开,缓解了些许寒冷。
“很暖和,谢谢你。”这一次,她语气真诚许多。
队伍还在前行,花遗这个与先行队格格不入的存在引得周围的囚犯频频打量。
而花遗一直跟在许朝酒旁边,仿佛不甚在意。
不知走了多久,许朝酒终于看向花遗。
“你为何一直看我,是有哪里不妥吗?”
这一路上,任许朝酒再迟钝,也感觉到花遗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量。
花遗脸上浮起一丝涩然:“没,没有,我没有看你。”
既然他不说,许朝酒点了点头也不再问。若不是她现在的模样有些难以启齿,她甚至都以为花遗对她一见钟情了。
许朝酒被这荒唐的想法逗笑。
队伍在北川境内行驶了一整天,终于来到第一座雪峰、踏上这座雪峰,就意味着已经完全进入北川。
现在,就是先行队发挥作用的时刻。囚犯组成先行队一共十六人,来这一天的路程中,已经被活活冻死两人。
囚犯不比妖卫,他们在地牢中受尽酷刑,很多人身上的伤疤血痂还未愈合,又经受北川这极寒天气早已忍耐不住。
但无人敢后退,更无人敢逃跑,他们可没有忘记,身后的魔鸠上还坐着比北川更恐怖的妖族少主。
果不其然,妖卫替红燐传达,所有先行队的人先一步进入雪山为其探路。
许朝酒与花遗短暂告别后便与先行队的人同步进山。
北川不愧是无人之境,即使她现在的身体是幽冥人,依旧有些吃不消。越往上走,空气中的冷意就越明显,每一次的呼吸都如银针刺喉。
许朝酒跟在队伍的尾部,前方两个妖族显然也如她一样难受。
其中一人停下,靠在前方的树上调整呼吸。
许朝酒也停了下来,刚要如他一样靠在一旁的树上,便听前方传来一道急吼:“不要碰!”
很快,前方唯一一个看管囚犯的妖卫疾行而来,许朝酒终于注意到前方那个靠树休息的囚犯,此刻已变成一座人形冰雕。
妖卫赶过来,将手中的磷粉洒在冰雕之上,冰雕上形成一个红色符号。
这符号便是提醒后方的队伍此处危险。
那妖卫扬声道:“这里面的植物看起来与外界没什么不同,但常年生长在北川已经成为极寒之物,触碰即被同化。所有人不可触碰这里的任何东西,否则下场如他一样。”他指了指那座冰雕。
这下,众人不得不提起精神,避开这里少有的植物。
许朝酒见那妖卫的目光看向自己,对他颌首:“谢谢妖卫大人救命之恩。”
妖卫面无表情:“注意点。”
许朝酒乖巧点头,她当然知道,妖卫关心他们的安全并不是因为他不忍他们丢了性命,而是在没找到雪莲前,有她们这些探路的活靶子在,后面的妖卫才能尽可能的减少伤亡。
就这样,所有人提着精神,终于走到了半山腰。看管先行队的妖卫在山腰处放了个信号烟,先行队修整一刻,吃了些东西后继续前行。
到达山顶时,许朝酒垂下眼帘已经能够看见睫毛上覆着的冰霜,牙齿止不住的打颤。山顶的温度要比下面冷上一倍,有三人在登上山顶那一刻便直直倒下,没了呼吸。
许朝酒每一次眨眼间几乎都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