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功力退步了。”
听到谢铮的话，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毫无波澜，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分给谢铮。
而谢铮似乎也不在乎洛煜的反应，轻嗤了一声：“这便是你苦苦追寻的无情道？这便是你势要振兴师门的努力？”
琥珀色的眼眸轻闭，微风轻拂他满头银发。
微风揉碎他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谢铮拉着沈南卿转身就走，徒留一句：“可笑。”
回青城山的路上，沈南卿的目光一直落在谢铮身上，她总觉得今日的谢铮与平常很不一样。
她猜想他的不寻常一定与师姐和洛煜有关。
可他不说，她也没法问。
她感受到谢铮抓住她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听见他说了一句话毫不相干的话：“谢谢你。”
繁星点点，夜风料峭。
从藏经阁之中偷出蛊灵术的沈梦沅，看着书上的字字句句，呼吸一滞。
夜风带来的寒气将她紧紧包裹，她飞快地合上秘籍，可永远无法清除脑海之中的痕迹。
她手指攥紧，失神地望着窗外的明月。
而窗外高塔之上也有两人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袭黑衣的尹薇薇坐在高塔之上，松解泛酸的手腕：“你说我们费那么大劲儿助她夺得密卷，她会练吗？”
迎风站在尹薇薇身侧的宋时缊轻轻一笑：“她会。”
居高临下的尹薇薇看着沈梦沅的无措与难过，嗤笑道：“她这么一个乖乖女，有胆子练蛊灵术吗？”
宋时缊借着月色盯着沈梦沅的双眼：“本来没有，但是她看着沈南卿越来越强，她会按耐不住的。”
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宋时缊轻笑：“还是要多谢你呐，沈南卿。”
在竹林之中练剑的沈南卿打了个喷嚏，而下一秒，一件斗篷便兜头将她罩住。
练剑发了一身薄汗，夜风料峭，一吹倒是遍体生寒，沈南卿拢紧“从天而降”的雪狐斗篷，斗篷内残留着温热的柑橘气息。
顺着斗篷落下的地方看去，她看见仰躺在竹屋上的谢铮，沈南卿脚尖轻点也飞身跃上竹屋。
谢铮随手给沈南卿递了一壶酒，但随即又指尖轻点收回了那壶酒。
刚刚伸出手的沈南卿不解地望向谢铮，谢铮轻笑道：“刚刚都打喷嚏了，冷天还是少喝些冷酒。”
闻言沈南卿拢紧了雪狐斗篷，笑道：“有了师兄的雪狐斗篷便不冷了，陪你喝一点。”
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瞧见她小脸红扑扑的，谢铮便也笑着随她去了。
沈南卿灌了一口冷酒，望向谢铮：“你今日心情不好。”
是肯定的语气。
“嗯。”谢铮知道沈南卿在问他原因，他想说但不能说，“师姐，待我很好。”
双手抱膝的沈南卿看着自己剑柄上悬着的平安扣，笑着颔首：“看得出来，师姐很温柔，你们感情也很好。”
谢铮的目光也落在那平安扣上，笑道：“我才入门过生辰的时候，师姐也送了我一个。那个时候师傅可凶了，我过生辰都让我罚跪。”
闻言沈南卿笑道：“师尊定不会无缘无故罚你。”
“要不就是掏了那个仙鸟的鸟蛋，要不就是烧了哪位仙尊的衣服。”
似乎是旧时的回忆太美好了，谢铮的目光变得温和，嘴角也泛起了笑意。
“总之，当时我还过生辰呢，先被掌门罚抄门规，再被师尊罚跪。还好有师姐帮我罚抄，师姐还给我准备了护膝，长寿面和佩剑……”
谢铮眸光流转，沈南卿感觉她第一次走近他。
“那时候我才入门跟个小豆丁一样，但是性格和嘴都更现在差不多，就挺欠揍的。”
双手抱膝的沈南卿被逗乐了：“合着你也知道你欠揍。”
谢铮单手支头，微挑右眉：“欠揍也没事，反正现在他们都打不过我，以前……有师姐保护我，那些想揍我的人全被师姐打趴下了……”
听着谢铮的描述，沈南卿着实想不通苏绾绾这样一个美貌，能力以及宠爱集于一身的女子为何进入魔界。
她不明白，但她知道今天谢铮带她去见苏绾绾和现在的聊天都是谢铮信任她的表现。
谢铮带着她逐步走入他的世界。
而背负着前世三界动乱结局的沈南卿也在犹豫要不要将谢铮带入她的世界。
她望着谢铮猛灌下一口冷酒，脸颊上泛起一片酡红，手随意乱挥，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喊着谢铮的名字。
闻声，谢铮侧躺着，单手支头，另一只手晃晃沈南卿的酒壶。
听着酒壶之中叮叮哐哐的声音，少说还有大半壶酒。
心中有数的谢铮坐直身子，狡黠的眼眸之中隐约透着一丝玩味，轻勾唇角：“你醉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