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一惊,身后已经被一具灼热的躯体紧紧包裹住,对方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则按在了钢琴的另一边,续上了新娘因为过于惊讶而中断的音乐。
意识到身边的人是谁,云舒在巨大的震惊之后,下意识就要挣扎起来,对方却抢先一步,贴着她的耳廓轻笑:“你想让郑一鸣进来,看见我们现在的样子吗?”
挣扎的动作僵住,云舒只察觉到放在她腰上的大手又紧了紧,迫使她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体上,严丝合缝。
好像生来就无法分开。
这个认知让云舒的心里针扎一样疼。
她强迫自己忽视自己身后那灼热的温度,咬牙压低声音:“杨铭,你要做什么?”
杨铭的右手仍然不紧不慢按着琴键,脸却贴着云舒的长发,鼻端萦绕着的全是她惯用的洗发水的香气:“加州阳光这款,你用了几年都还不换,够念旧的。”
云舒只觉得耳畔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热意,让她连耳垂都发起热来。
这样的热意让云舒心烦意乱,她猛地转过头来,压低的声音却是压不住的怒气:“和你有什么关系!”
然而转过来的一瞬,云舒的额头却分明擦过一片温软。
她面色一变,又羞又恼:“你!”
杨铭却依旧是紧紧贴着她,额头贴着额头,说话时鼻尖轻轻触着她的鼻尖,若即若离的轻触,不仅没让热意消退,反而从心底里爬出细细密密的痒。
云舒强迫自己不去看杨铭的眼睛,低垂眼睫,密密一排长睫不自觉颤抖着,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在树下躲雨的小动物,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此时的云舒全然不知道自己在杨铭眼中是何种姿态,还依旧强撑着张牙舞爪:“杨铭,你到底想做什么?”
杨铭看着她不停颤抖的睫毛,忽而玩心大起,微微低头在那排小刷子一样的睫毛上碰了一下。
只一下,女孩儿就受惊得立即要退开,只是腰肢被大手用力禁锢住,根本动弹不得。
云舒倏然睁大眼睛,又惊又怒:“你把我当什么了!”
一时间,云舒无法思考,只觉得扣住她腰肢的那只手如同一块滚烫的烙铁,将过去的种种记忆从平静的深海里翻搅出来,让她一颗心又酸又胀,她咬着舌尖,逼迫泪意退去,还没开口,忽而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但那话中的冰冷却把她打入了冰窟。
“云舒,当初我就说过,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有那么一刹那,云舒脸手指尖都发凉,冷意从胸口处一点点爬过四肢百骸,将她整个人变成了一樽冰雕。
然而身边的人却心情很是愉悦,琴声一直在继续,始终没有停过,音调轻快悦耳,居然还能从中听出几分期待来。
外面的店员也能隐隐约约听见乐声,在门口笑嘻嘻议论:“这位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想不到,钢琴也弹得那么好!”
另一个店员点点头,有些奇怪地问:“不过,我记得那台钢琴不是一直都不让人碰吗?怎么今天突然把保护罩给拆了?”
其余人也都摇摇头:“算了,老板的想法,谁知道呢?”
休息厅里。
远远看去,身形高大的男子搂着娇小玲珑的女人,两人如此亲近,似乎连发丝都纠缠在一起,婚纱和礼服交相辉映,衬得二人更是一对璧人。
然而此刻的云舒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成为了野兽的猎物,她的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可杨铭却没有那么轻易放过她,那声音依旧在耳畔萦绕,只是这一次,带来的却是痛意。
“我还记得,这是你亲自设计的婚纱,很漂亮。”
杨铭的手指按下一个音节,又流畅地衔接上另一个音节:“我的礼服,也是你设计的,你看,好看吗?”
云舒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图纸什么时候到了杨铭手里,只是听着杨铭说的话,她内心的情绪根本无法平静,可身体却完全僵硬住,动弹不得。
杨铭没有等到云舒的回应,也不恼火,反而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你现在不愿意看也没关系,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再看也不迟。”
耳畔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落下,将云舒身体表面的冰层一层层震得裂开来,她终于动了动发麻的舌尖,听见自己的声音里也带了颤抖:“你,你说什么?”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终章,一个响亮激昂的音符落下,在半空里久久不曾消散,而杨铭也终于转过来,面带笑容和云舒对视。
“我们结婚。”
“你疯了吧?!”
然而女孩的表情却好像是见了鬼一般,她猛然往后倾倒,但却因为腰上的禁锢无法彻底逃离,只是一张小脸已经是一片惨白,两颊却升起淡淡的桃红,如同上了上好的胭脂。
可她的唇却吐出一长串冷冰冰的话语:“杨铭,你还要我说几次?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会嫁给你,我们不可能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