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昌嗓音里夹杂着怒意,神情悲恸道:“她们谁人不是父母的儿女,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杀死,你父亲是虐待过你,可我同你外祖母得知实情后就立刻将你带走,都多少年过去了,我不知你记恨到现在。”
他抓住孙飞的衣领,眼泪不停的流下:“我竟是如此失败,这么多年你是看都不看我们对你的好,全记着那半年的苦了,你的良心在哪...”
“够了!”孙飞身子一晃,将赵昌甩开,讥讽道:“别在这里做戏了,不过是为了面子收养于我,你同外祖母背着我说什么以为我没听到?”
一个个全都当他是累赘,他忍着这么多年的屈辱,便是为了有朝一日站在巅峰。
他朝堂上狠狠的瞪了一眼,若非上面的几人插手,就庐州这个昏庸的知府怎可能抓到自己。
“怎么会...”赵昌脸颊抽搐个不停,神情惊讶,他低声呢喃:“那日不过我们之间吵架,怎会被你听到...这么多年你从未问过。”
他瘫坐到了地上,神情恍惚,整个人顿时苍老许多。
苏雨安神情严肃冷冷的道:“孙飞,即便你幼时受伤也不该是伤害别人的理由,你更应懂得感同身受,而不是为非作歹成为另一个刽子手,另外两个被杀害的人究竟是谁?”
孙飞大刺拉拉的盘腿坐到地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语气轻挑:“左右我不过是个死罪,那逝者大人不如自己去查,小人杀的时间久了,自是忘了。”
“另两名是孙飞的爹和后母。”
赵昌颤抖的声音自后方响起,他依旧端着副极为忧伤的神情看着孙飞。
孙飞立刻抬眼警告,瞪了过去。
“飞儿,你可能没注意,我方才是同时大人一同前来的,若是尸体我恐怕认不出来,可人脸我还是看的清的。”
“只是不曾想,你竟狠心杀害亲生父亲,你好好配合大人查案,莫再如此无赖,好不好?”到最后这道嗓音带着哽咽。
“哦...”孙飞却直接无视赵昌,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耸了耸肩膀,满脸讥笑,无所谓的说:“既然大人已全然知道,那便判我刑罚就是,反正这世上我早已觉得无趣极了。”
他那不知悔改的样子,完全惹怒了苏雨安,她头一次怒气冲冲的走了下去。
啪!
狠狠的一掌自孙飞脸上扇过,她眼神冷到极点,咬牙切齿的说:“不用着急,你死,不过是早一刻晚一刻的事。”
孙飞眼底笑意不减,直直的盯着苏雨安,神情无畏。
“苏安。”
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响起。
苏雨安心底一颤,她知道自己此行冲动,但作为女人,实在难以忍受孙飞事到如今仍不知悔改的狂妄姿态,便是今日被责罚,这一巴掌,也定要打上去。
她转过身,重新走到李鸿煊身边,眼神坚定一字一句道:“大人若觉我扰乱公堂请直接责罚,小人这一巴掌并不后悔。”
一声‘大人’让李鸿煊晃了神,这是她头一次这般称呼,看来是真的气着了。
李鸿煊轻叹口气,没好气道:“我何时惩罚过你?让你远离孙飞是怕他触底反弹,恐伤于你。”
“你...”他声音里带了点疑问,眼神狐疑:“往日都这般瞧我?”
苏雨安脸上迅速泛起抹薄红,她耳根发烫。
最近被敲打的多,第一时间便觉得今日恐怕又冲动行事。
自知理亏,她垂着眼帘,嗓音里带了点撒娇的意味,轻声哄劝道:“是我小人之心,公子宽宏大量别计较于我,还是先处理公堂之事。”
听她又改口回‘公子’,李鸿煊轻哼一声:“待此事了,我定和你好好探讨一番。”
苏雨安脸上尴尬一笑,重新看向堂下。
“孙飞,薛代荷、春蝶等人皆因你私欲而死,即便你已知晓真相,还仍不愿悔过?”
李鸿煊嗓音冷寂,眸子沉沉的盯着孙飞。
那眸光犹如寒冬腊月悬在屋檐下的冰锥,稍不留神就能将人穿刺。
孙飞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他心里生出怯意,却仍梗着脖子道:“何错之有?”
“好,很好。”李鸿煊轻笑一声,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人全都胆寒。
“既如此那便休要怪罪本官,你此行乃是滔天大罪,但仍不知悔改,你想死?那本官偏偏现在不让你死。”
“时影,把他给我押回京城,每天午夜之时便给我剐他一块皮肉,每日着人看守给我吊着他一口气,在他尚未能真正阐述出自己有何过错之前,本官不准他死,否则拿你们是问!”
孙飞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阴冷的话令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死,却无人敢再此反驳。
然而,瘫坐许久的赵昌仿佛刚回过神,他不断朝地上磕着响头。
“大人,小老儿自知孙儿罪孽深重不敢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