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 9)

白云休赠,鹤别空山。

我看着自己的魂魄弥散于乱山雪雾中,混沌中像是做了一场极长的梦。

梦里的痛很真,爱很真,死亡亦很真。

不归墟的最高峰上,几座墓碑逐渐淡去,瀞水寒池边,依稀等到了淡紫色光芒的花开。

明月别枝惊鹊,惊出了一阵低低啜泣声。

我猛然醒来,笼罩在我身躯之上的溯世镜发出一声接近极限将要破碎的断裂声。我眼前不知被谁盖上了银白丝绦蒙住了眼睛,我竭力想要扯下,却发现自己体内道法气力皆流尽了。

怨气也消失了。

平淡无波,一如凡人。

身侧有人察觉了我的挣扎,将覆于我眼上的丝带拿开,模糊间,我看到了泪痕未干的小师弟。

他还是稚嫩的模样,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就像梦里沉默冷静的少年并不是他一样。

抽噎不止,还是那么爱哭。

他制止了想要说话的我,哽着嗓子说:“师姐,你刚醒,魂魄不稳,暂时别说话了。”

他仔细检查了我的双眼,那作为炼化容器的双眼,确认里面所有的黑气都已经消失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解释道:“不久前,大师兄出关了。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五十年前,师父和长老就在溯世镜里看到了今日你的结局,为了赶上如今为你重写命数,那时的大师兄才自请闭关去种一朵神花,洄时花。”

“我们真的都经历了一遍你本该的结局,只是偷龙转凤,用溯世镜凝聚了你消散的精力再用洄时花轮回到此刻。就算是一场长达五十年谋算的救赎,可我们也不确定,你究竟是否能熬过去。刚才你很长时间没有生息,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没撑过来......”

“在还未遇上你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殚精竭虑筹算该如何救你了。”

“师姐,若你醒不过来,你就真的如你原本的结局一般,烟消云散了。”

我脑中四散的冲击还未消退,听他说的话只觉恍惚,扫视下周围,还是在囚心洞,却没有了明离火,也没有了满墙字迹。

我缓了许久,喉舌似是百年未曾动口,呕哑嘲哳:“所以,你们以身入我命定结局,以此欺骗天道,为我逆天改命?那你们...你们须得付出什么代价?”我神思这才清明一些,环顾四下:“师父呢?师弟,师父在哪儿?”

师弟酸涩开口,说得极慢:“洄时花剥离了你魂内怨气,可也一并化去了你的道法,师姐,如今你只是个普通人了。而天罚...天罚是不会降临到普通人身上的......所以......所以师父带走了禁锢住怨气的洄时花,去为你挡最后的雷劫了,用这雷劫之力,度化最后的怨气,”他眉头紧锁,很是懊恼:“本来师伯都说了,就算这一遭失败,但溯世镜里看,你本该的结局也不算太坏,起码活了百千年,可师父不同意。”

“师父走之前说,独守长生了无生趣,他于天上看了那么多年,你并不觉得快乐,他说他终于理解了你下凡俗这一遭,不仅是你解怨释结,也是他的一场顿悟。”

“他说凡人虽只有短短数十年,却能让你尽兴而归。”

“他从前不懂,但现在,他希望你快乐。”

师弟的声音倏然飘远,我用尽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推开师弟趔趄着奔出囚心洞,师弟躲闪不及,被我推开来,落后我几步,想拉住我又不敢弄伤我,顾忌间被我跑了出去。

我出来时,外面雷云滚滚,嘶吼翻腾,师父和师兄们于最高峰上竖起道道阵法,一时间偌大的光球笼罩着他们。

我不管不顾跑了过去,却被阵法拦在光圈之外。

我疯狂哭喊着:“师父!师父!你让徒儿自己来承担......”

“师父!这是徒儿的命数,不该由您给我挡难啊!师父!”

师父许久都未回头,一如既往如白衣仙人宽和温润:“我在你四岁那年捡回你,却不是你我第一次见面。五十年前,我也如同你一般好奇,好奇这世上所有难测的命运。”

“于是我的第一场机缘,就是在溯世镜里见到了你。”

第一道劫雷轰然而下,一道阵法裂,白衫碎,我看着他踉跄一步,又瞬间直立起身子。

“五十年前,我就知道你会是我的徒儿。五十年前,我于命数内第一次见到你时,我还未来得及欣喜,你便死在了我面前。是以这么多年来,我总想着替你改个结局。”

“徒儿,从前我总觉得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直至看到你自禁于囚心洞内,郁郁百千年,纵使我飞升,亦无能为力。这么多年来作为师父,未曾体会过你的真实意愿,未曾了解过你内心孤寂,是师父的错。”

“今天过后,你想去哪,便可以去哪了。”

“怨气已度,你为凡人,就算是天道也拿你无可奈何。”

“喜欢凡俗,便回凡俗。有心悦之人,便去告诉他。你可以去做所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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