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最终下令三法司共同会审此案。
冯杭,“彭虎为规避风险,听说已将那工匠屈打成招,要他承认本次为方彬申冤乃为人指使。”
贺连寻,“他想将矛头指向我,说是受我指使?”
“不错。你之前便与他有龃龉。本次回来,又拒绝与他合作,他早已视你为眼中钉。”
冯杭锁眉思虑一番,继续道:“三法司都惧怕彭虎,不想日后被锦衣卫记恨报复,若真是如我所说,审案时他们恐怕不会偏向于你。”
贺连寻点头,“官木和漆匠这事查明不难,只是需要些时间取证。”
“对,但听说不日即将会审,留给你时间并不多。”
贺连寻坦然,“时间不够就去诏狱受番皮肉之苦,有你和老师在外头,我不担心出不来。”
被噎的一时半会没说出话,过了片刻,冯杭才摇头道:“你倒是看得开。”
不怕事,才能成事,贺连寻深知这个道理。
“连诏狱的消息都能为我打听出来,冯仙师神通广大,我有什么好看不开的?”
冯杭,“你知道我无心朝堂之事,不过是与人行善,一些人卖我个面子而已。你又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站起身来郑重拍了把对方的肩膀,冯杭是个好人,也是个通透之人,二人的默契是在波云诡谲的皇宫中一点一点磨合出来的,官场上除了老师,无人可以替代。
与冯杭分开之后,贺连寻又秘密去了趟工部和方彬的府邸,虽嘴上说全靠老师与冯杭,但他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身家性命,还是要自己对自己负责,毕竟他现在也有了想要一起携手相伴之人。
待到一切都查出了些眉目,贺连寻心中也有了底,再策马回到温泉山庄时,已然月上中天。
估摸着陆染与小鹿已经睡下,贺连寻想起今日休沐,他带人来此地本来的意图,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在泉水中简单的将身体清洗干净,当他带着水汽推开卧房门的时候,果然一大一小已经熄了灯。
山庄虽只有一间卧房,却很大,依次摆放了好几张床铺。
适应了黑暗后,贺连寻走到陆染的床边,本意只是想看看她,却不料陆染并没有睡熟,听见响动便坐起了身。
“你回来了。”陆染揉了揉眼皮,看向贺连寻,“今日怎么这般晚?”
“一点小事耽搁了了。”
“哦。”
看她迷糊的样子实在可爱,贺连寻忍不揉了揉他的头道:“睡吧,时候不早了。”
“嗯。”
重新躺回了床铺之上,陆染之前一直记挂着贺连寻未归,即使睡着了也不踏实。眼下见他回来,自己一颗心也落了地,拉上被子便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谁料刚闭上眼睛,旁边就响起悉悉索索的一阵响动,贺连寻竟在挨着她的床铺上也躺了下来。
二人的距离极近,只有手掌宽的缝隙。
这和同睡在一张床上有什么区别?
重新睁开眼睛,陆染从被子里伸出手推了他一下,“你睡这么近干嘛,你离远一点,那边还有好多位置呢。”
“不去。”贺连寻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听她的,带着水汽凑过身来,在她的唇角印上一吻,“就这样,快睡。”
陆染被突如其来的温热烫了一下,随即犹如被人偷袭,愤愤地将贺连寻望着,没有什么攻击性,却带出几分娇嗔。
贺连寻叹了口气,“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可就真睡不着了。”
深夜寂静,四目相对,连听觉都变得更加灵敏。
贺连寻的喘息声近在咫尺,鬼使神差的,陆染竟觉得这声音好听又蛊惑。
心脏紧跟着漏跳了一拍,陆染动作快于大脑,竟一点一点朝贺连寻贴近过去。
眸底划过一抹暗芒,贺连寻不再克制,反手箍住了陆染的窄腰。
就在对方滚烫的气息即将扑面而来之际,陆染却骤然清醒,伸手抵住了他。
“贺连寻,我怕疼。”陆染没头没尾,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面上还显现出了些纠结和委屈。
贺连寻脑子出现了一瞬空白,“什么?”
陆染嘟起腮帮子,“你明明听懂了,你不要假装听不懂。”
“……”
“……是真的,很疼吗?”
“……我也不知道。”他上哪知道去。
他现在这个情况,谈这个简直就是人间酷刑。
“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不是不愿意,就是有点害怕。”
女子睁着无辜的眼睛,氤氲的眸子里蒸腾着雾气,软软地躺在贺连寻的怀中,好似完完全全的信赖,只要她说怕,他便真的不会再动她。
……连他自己都不大相信自己。
松开手,艰难地翻了个身,“那既然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