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寻拄着拐杖,慢慢悠悠推开房门,来到院子里。
一老一少,模样虽有三分相似,但横竖都是看对方不顺眼。
怀宁伯前段日子听说儿子在大同失踪,可能已经战死沙场,急的几宿几宿睡不着觉,头发都白了不少。
整个贺府也跟着愁云惨淡。
作为武将的怀宁伯向来身强体壮,却因为贺连寻,第一次体会到了心慌气短的感觉。
后来得知这个二儿子还活着,他终于是松了口气,半夜里去祖宗牌位那跪了好久,就盼着贺连寻能早点从大同回来。
可这个老二倒好,奉诏还京,只第一天回家报了趟平安,之后便一头钻进这个外宅里,再也没露过面。
怀宁伯气不打一处来,憋了好几日终于是在今日憋不住了,自己骑上马就杀了过来。
“你看你现在这个熊样!是不是忘记了还有我这个老子,还有贺家!”指着贺连寻那副拐杖,怀宁伯破口大骂。
贺连寻最烦他爹的大嗓门,每次吼的十里八荒都听得见。因而脸色也不算太好,只回了三个字,“不能忘。”
“你不回家非要住在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怀宁伯拧起眉毛看他,“难不成还是因为那个女子?”
闻言望了眼隔壁,贺连寻没有说话。
一个眼神,怀宁伯马上就知道贺连寻在想些什么,忍不住上前一步,“她眼下也住在这里?”
“嗯。”
“妈的,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
怀宁伯上下打量起儿子,“以前你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本事都混到哪去了?到现在连个女子都拿不下!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和你哥都会下地走路了!”
贺连寻不想被一墙之隔的陆染听见,难得靠近了点他爹,“你能不能小声点?”
“你到底是哪不行,让人家看不上你?”
贺连寻这回很笃定,“你儿子,哪都行。”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像是很欣慰他这份自信,怀宁伯道:“那就是因为皇帝的旨意,这个是得慢慢筹谋。”
然而他很快话风一转,“但你现在给不了她正妻的身份,你可以先把人留住啊,生米煮成熟饭难道还要我教你?”
表情逐渐僵硬,贺连寻怔怔地凝望着他爹。
终于知道自己这么多兄弟姐妹都是从哪来的,贺连寻合理怀疑他娘当初也是被这么骗进贺府。
“你看着我做甚?我这是在教你!”
怀宁伯最后又搡了把儿子,“赶紧完事,赶紧回家!把人给我带回来,最好肚子里再怀上一个!”
目送着亲爹风风火火地走远,贺连寻木然地驻足原地,在户外足足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
煮成熟饭……不由自主地又看了眼隔壁,以现在陆染躲着他的态度,应该也不是他想煮就能煮的。
不过到傍晚的时候,贺连寻还是去了陆染的住处,不论怎么样,先把人稳住,至少不要日日见到他逃得比兔子还快!
抬手轻叩门扉,陆染竟就在房内,看见是贺连寻到访她也没有找借口将人支走,而是很大方的将人让了进来。
“太好了,你来的正是时候。”
此时陆染正在收拾换季的衣橱,有几床厚被子她想要塞到最上头的柜子里去,奈何个头不够,只能搬了凳子来助力。
贺连寻看她忙前忙后,额前的几缕碎发已经汗湿贴在脸上,劝阻道:“这种事不用你亲自做,我找人来帮你收拾。”
“哎呀,这种小事自己来就行了,哪里需要麻烦别人。”
陆染说完就冲他招招手,“快点,你过来帮我扶着凳子。”
眼看她双手抱着被子,整个人都微微后仰,作势还要往圆凳上踩,贺连寻伸手拦住了她。
“你放那,我来吧。”
“你的腿可以吗?”
“可以。”
将拐杖摆好靠在桌边,贺连寻自忖走路还有些不顺当,但站稳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接过陆染手中的棉被就往最上头的橱柜里塞。
然而他还是错估了双腿的支撑力,在举过头顶的那一刹那,仍是觉出了两分吃力。
陆染见他身形晃动,生怕他摔了,当下想也没想,冲过去伸出双臂抱住了贺连寻的腰。
“没事吧?你伤还没好就不要逞强。”
陆染出口责怪,一心只顾着要扶住贺连寻站稳,却忽略了二人眼下亲密的姿势。
“没事。”
感受到腰身传来的温度,贺连寻浑身紧绷,垂眸无声地看向陆染,就在陆染察觉到不对想要放开时,他突然反手将人拉住,随后紧紧锁进了自己的怀抱。
灼热的身躯贴了过来,陆染仿佛被烫着一般,后知后觉伸手便要推开,然而试了几下,却是徒然无用。
“别动。”这个时候,贺连寻低头在她耳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