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和礼品,作为救命之恩的答谢。
他还想要亲口与梅姑告一声别,以示郑重。可期间梅姑却一直闭门不出,只在屋子里哭红了眼。
梅姑的父亲在门外唤了几声,随后无奈地朝贺连寻摇了摇头,“这孩子死脑筋,等过些时日自己想通了就会好了。”
贺连寻面含歉意,“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老伯和梅姑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可去京城的贺家找我。”
“哎!”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宽敞的马车在黄土坡上辗下两道清晰的车辙印,此番正式来接贺连寻,陆染并没有随行,贺连寻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没有见到想见之人,贺连寻整个人保持着惯有的寡言,只在看到对面的袁铎时不时发呆傻笑时,随口问了句,“近来在忙些什么?”
贺连寻的本意,是问他忙于军中什么事务,鞑靼、瓦剌可还有再来进犯?
岂料袁铎却会错了意,先是心虚地瞥了贺连寻一眼,随即遮遮掩掩道:“还能忙什么,忙着四处找你。”
袁铎向来是个喜怒形于色之人,他这个样子明显不对。
贺连寻眯起了眼,“你藏着掖着什么,大丈夫有话直说。”
袁铎其实一直苦于无人分享心事,如今将目光定格在贺连寻身上,觉得此人颇为合适。
“那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许同别人讲。”袁铎七分羞赧,三分神秘。
被他这副少男怀春的模样激得汗毛倒竖,贺连寻硬挺着不适,点了点头。
“我想追求银州。”
“……!”
“谁?”贺连寻又问了一遍。
“我是说,我想追求骆银州。”袁铎一字一句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癖好的?”
这才发现贺连寻是想岔了,袁铎一拍大腿,“对了,你还不知道,银州其实是女子!”
贺连寻猛然抬眼,“什么?”
“银州一直是女扮男装,顶替她哥哥的名义参军。这次受了重伤她才与我坦白。哎呀,你说银州她怎么就这么厉害呢?比那些男子还要不趁多让……”
袁铎尚在自说自话,贺连寻却好似大梦初醒,只问了袁铎一句话。
“这事……陆染知道吗?”
“知道啊,她一早就知道了。听银州说,陆染还一直想方设法帮她打掩护呢。”
原本归于平寂的胸腔又重新强劲地跳动起来,贺连寻指尖微扣,忍不住挑开车帘,向一望无际的旷野望了出去。
寒风拂面,此时此刻贺连寻却并不觉得冷,只觉得它带走了经年累月的沉重与疲惫。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希望快点儿到达军营,去见一见他想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