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陆染从来没有想过,救回骆银州要以贺连寻为代价。

看见疾驰回来的战马,和它背上唯一的骆银州,陆染脑中一片空白。

贺连寻呢,贺连寻去哪了?

他不是应该带着骆银州一起回来的吗?

然而当袁铎从马背上抱下虚弱不堪的骆银州,骆银州亲口告诉大家,贺连寻被鞑靼首领用带着铁链的镰月弯刀拖下马背的时候,陆染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一直以来,贺连寻表现的总是那么强大,陆染以为他是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

但她却忘记了,贺连寻也是肉体凡胎,也有可能会死。

大军全都受到了震撼,明明打了胜仗,但主帅失踪,眼下谁都笑不出来。

贪功冒进的谢勇已然死在鞑靼骑兵的弯刀下,如今想揪出那个始作俑者杀了泄愤也已是不能。

北风呜咽,宛如丧钟。

黄沙卷起旌旗,更将大战之后的血腥气味送到每一个人的鼻尖,那味道令人作呕,如今更令陆染感到恐惧。

裹着残破血衣的尸骸,遍布满地。

陆染与将士们一具具翻找,一具具确认,试图搜寻着贺连寻的踪迹。

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只要没找到尸首,就一定还有希望。陆染如是告诉自己道。

期间,他们找到了贺连寻的银枪,在那银枪旁,袁铎甚至翻找到了鞑靼将领的尸首,这证明贺连寻倒下前,仍然在极端弱势的情况下将对方绝杀。

这突然给了汉军将士们极大的信心。

整整一天一夜,陆染不吃不喝,在尸山血海里穿行,如果找到了,贺连寻可能还有一口气能够救回来呢?

如果找不到,那便更好,贺连寻一定是躲在了什么地方,也许几日之后又会神奇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然而,上天似乎没有怜悯陆染这一点点的侥幸,反手送给了她一记痛击。

一个小军士突然在泥土间举起了一条手串,陆染一眼看过去,便认出那是贺连寻常年戴在腕上之物。走到哪里,都不会轻易丢失。

黑黢黢的十几颗石头珠子整齐排练,中间唯剩一颗深红色的圆球,那是贺连寻最后还没有解决掉的人。

只差那一个,只差一个曹如意,他便可以为恩师赵将军报了这血海深仇,了解他这么多年来的心结与夙愿。

阿松比谁都明天这条手串对于贺连寻的意义。

可是如今他连石头手串都弄丢了,公子,当真还有可能活在这个世上吗?

阿松抢过手串,憋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望着哀嚎如同一个孩子般的阿松,陆染双腿一软,跌坐在了漫天黄沙之中。

骆银州回来不久后便昏死了过去,由于伤势太重,她女子的身份最终还是没有隐瞒住。

不过好在有袁铎帮她撑着和遮掩,这件事在军营里没有闹的人尽皆知,只有那么几个关键之人知道了其中蹊跷。

几日后,骆银州从昏睡中第一次醒来,就提出了要见陆染。

骆银州,“我想,贺连寻救我,是因为他知道你一直在那里等我。也许,他真的以为我们是一对。他也是真的,很怕很怕我不在了,你会伤心。”

听完抿唇消化了良久,最后在哽咽声中,陆染冲骆银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银州,谢谢你告诉我。”

那日很晚很晚才回到猎户家中,小姑娘似乎也是察觉到了陆染的不对劲,抱着枕头非要嚷嚷着与陆染睡在一起。

只是深夜里,小姑娘被一阵抑制不住的颤动吵醒,她抬手一摸陆染的脸庞,掌心内湿漉漉的。

“姐姐,你是在哭吗?”小姑娘天真地问。

江韵堂其实也一直没有睡着,闻言立即点亮了蜡烛,一脸担忧地望向陆染。

“我没事,睡吧。”陆染鼻音很重,却不愿过多提及,只侧过身去,用背对着小姑娘与江韵堂。

她曾无数次告诫过自己,不允许为男人流眼泪,所以她对女子可以全心全意的付出,对男子,她总是会防备会有所保留。

一颗真心握在手中,谁都没有交付出去。

可是到了这一刻,眼泪却怎么止也止不住,鼻腔里充斥着的,全是那日贺连寻背着他回到军营时的雪松味道。

脑海里,则是他那日离开时的,孤独的、沉默的背影。

贺连寻,你知道骆银州不在了,我会伤心。

那你又为什么能那么笃定,你不在了,我就会无动于衷?

你不在了,其实比任何人的离开,对我的打击都要沉重!

撕心裂肺!

那日之后,陆染还是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贺连寻,即便很多人告诉她,贺连寻的尸身很可能被凶残的鞑靼骑兵肢解了,亦或者是早就被野兽叼走了当做晚餐。

可陆染依旧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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