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急太监急,正主都不在意,她又操个什么心!
走回桌边到了杯热水,陆染咕咚咕咚一口喝干。想了半天还是给贺连寻也倒了一杯,递过去叫他漱口。
贺连寻慢条斯理喝了半杯,将茶盏往床头一放,“我乏得很,要睡了。”
只见她用手肘撑着自己一点点躺下去,宴场上还一副风流纨绔的模样,如今柔弱不能自理,躺好后不忘扭头嘱咐陆染,“把蜡烛熄了,有亮光我睡不着。”
“???”
陆染盯着房中唯一的一张床,正被贺连寻大喇喇地占着,想起了一个终极问题,“我今晚睡哪?”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贺连寻闭上眼。
“……”
陆染环顾四周,留给她的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厚着脸皮跟贺连寻挤在一张床上,要么把板凳拼一拼,凑合一夜。
跟他一起睡吗?
怎么可能!
陆染靠近床边,贺连寻似有感应的睁开眼,“做什么?”
被他这么警惕地瞧着,仿佛自己就是个趁人之危的登徒子,加之他此刻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又生得着实好看,陆染突然恶向胆边生,“能做什么?这里只有一张床,自然是同你一起委屈下。”
说着陆染便弯腰往床内侧探去,贺连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浑身上下都写着距人于千里,眼见他就要挣扎着坐起身,陆染从里头抱出一床闲置的被子,重新直起腰来,无辜道:“开个玩笑而已,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抱着被子施施然走开,陆染认认真真搬着凳子铺床,把贺连寻晾在一边。
贺连寻气的冷笑,“你给我等着。”
“略!”陆染扭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量他这个时候也没有本事收拾自己,陆染放心大胆地睡了过去。
更深露重……
“咚!”陆染睡觉算不得老实,几条板凳搭起来的床又实在太窄,夜里连翻个身都困难,当她第三次从凳子上摔下去,正坐在地上疼得揉胳膊揉腿,突然感觉有人从后头踢了自己一脚。
“吵死了。”贺连寻阴郁着一张脸,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滚到床上去睡。”
陆染迷迷瞪瞪被人扔上了床,身体一沾上柔软的床褥,瞬间觉得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一头扎进枕头里,竟然还能闻见一股冷松般的发香,忍不住惬意地咕哝一声,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贺连寻独自走到窗边,打开窗,让新鲜空气透了进来,夜里的风微凉,他深吸一口,那股桂花糕冲上头的窒息感好了许多。他静静地站在窗边许久不曾动过,仿佛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良久,他抬手挡住了一缕月光,日光再甚他也不曾畏惧,月亮的清辉却能灼得他生疼,为了躲避这束扰人的月光,他偏过头,又瞧见床上睡得正香的陆染。
“睡得……真叫人恼火。”
贺连寻的睡眠自赵将军被冤杀后就一直不好,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有时候只能靠酒来麻痹。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