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朱雀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只有街边商铺门廊前零星挂着几盏烛火。
林清殊摸了摸空荡的腹部,五脏庙跟着她受苦了。
案子没破,就没有官府的赏银。
啊啊啊,没有银子只能饿肚子,饿肚子哪有心情想案子。
她摸着衣襟里藏着的首饰,难道要去典当行当掉林母留给她的金钗吗?
嘚啵嘚啵的马蹄声从远处暗夜中传来,两匹骏马疾驰着与林清殊擦肩而过。一阵疾风刮起了白色的帷帽露出女子白皙小巧的下巴,潋滟的红唇,片刻帷帽前的白纱扬起又快速的归于原位,遮住那一晃而过的姝色。
前方男人骑马的动作放缓,小厮很快调转马头折身回来立与林清殊跟前。
“姑娘,天色已晚,缘何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林清殊看着马背上的小厮,随从打扮,衣衫布料却很考究,袖口还绣着几片竹叶。
今日他又手持大理寺令牌现身说话。
她抬头看向前方月色下背脊挺直高立马背之上黑色锦衣的男子。
男子头微侧,下颌骨线条冷硬,脸颊泛着莹润的光泽。
大理寺。
令牌。
似乎有什么串连了起来。
林清殊清凌凌的眼睛注视着小厮:“你是大理寺的人?”
小厮侧目往黑色锦衣的男子那看了一眼随后不假思索坚定的点头。
他是公子的人,公子又是大理寺少卿,那么他应该也算是大理寺的人吧?
林清殊注意到小厮的视线,月光下高坐于马背上肩背挺括的男子一定和大理寺有所牵扯。
她小声的说着,“你可以借给我一些银钱吗,待我日后手头宽裕之时,定当上门奉还。”
被帷帽掩盖之下的一双杏眸平淡如水。
小厮诧异了一下,倒也没有多想的从腰间解下荷包递给林清殊。
“这里面有些碎银,你且拿去用吧。”
月光下纤纤玉手举起。
“多谢。”
“不知小哥如何称呼,他日小女子又该还往何处。”
小厮本想说区区银钱何处挂齿,转念一想,自家公子已及弱冠身边却没有一名女子知冷知热。
难得见公子除了案子以外对其他事情感兴趣。
他说:“姑娘唤我一声常顺即可,到时可到上京城西,乌弄巷里那栋没有牌匾的府邸寻我。”
林清殊帷帽下嘴唇微微上挑,暗色掩盖下不可示人。
“常顺。”低沉磁性的声音适时响起,黑马的前蹄在原地踢踏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常顺背脊一凉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对着林清殊告辞,一拍马背追赶男子而去。
男子眼神睥睨追赶上来的小厮,低沉开口:“你今日话有点多。”
一不小心就把公子的住处泄露了出去,虽然这里面他故意的成分有点居多。常顺有些心虚,眼神四下游走,就是不敢和楚闻璟对视。
“那姑娘着实可怜,大晚上还在外面游荡,找我借钱时,我把身上的银钱都给她了。”
楚闻璟漆黑如墨的眼睛注视着常顺。
常顺小声的嘟囔,“难道公子不觉她可怜?”
楚闻璟不明所以的哼笑了一声,“她可怜不可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蠢得可怜。”
一个女子面对尸体,一手验尸手法出神入化。面对知县的威严可以面不改色的沉着应对,又怎么可能会是凡夫俗子。
小厮憋的一张脸通红。夜色太浓终将归于平淡。
不觉得人家可怜你日行千里的千里马怎么跑这么慢。
“若是男子,公子就能带回大理寺了。”公子此行就是为了大理寺诚请仵作之行而来,故而觉得公子肯定是被这女子验尸手法给吸引了,不然上京那么多娇娇贵女怎么都不能入他的眼。
楚闻璟的脸色在夜色晕染中漆黑如墨。
坊间另一道传闻,大理寺少卿不近女色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他不喜女色。
常顺察觉一旁越发冷冽的视线,这才意识到话有歧义。下巴微张,磕磕跘跘的说道:“女子好,女子也好。呵呵~”
尴尬的笑声在空中飘荡,楚闻璟悠悠的来了一句,“前两天打扫马厩的老伯腿疼不适来找我告假一个月,之前我还犹豫谁去顶替,现在想想为了节省开销不如就你吧。”
不说楚府在上京的根基,内里的奢靡。就说堂堂大理寺少卿,从四品的职位竟然能说出节省开销让贴身小厮打扫马厩的话来。
常顺眸底流露出震惊和不敢置信。
楚闻璟无视常顺祈求的眼神,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黑色锦衣被风扬起,留下恣意张扬的弧度。
*
林清殊揣着银两在街上寻找客栈,途径一处楼宇,楼层上下处处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