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临了临了的,就是容易想的大胆些。寡人一定会把皇位交到拥有李家血脉之人的皇嗣手上,这是寡人对先皇后的承诺。”
提到李嫦倾,略微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的帝娴笙静默片刻,随后又反问于人,“哪怕挽挽生的是个女儿,也一定要如此吗?”
“哪怕是女儿,寡人也会在离开之前,想尽一切办法保她将来能顺利登位。”
“既然这是嫦倾与你之间的约定,我自也会尽全力保她们母子平安。虎符和琅琊令,本是嫦倾留于我手以护李家上下安宁之用。
如今李宰相已然因病身亡,就连李家独子李墨羽也已离世,此二物之用,除牵制你不对挽挽动手外,再无其他。
而你已命不久矣,这一半的虎符和琅琊令现在再留于我之手,恐也无甚作用。对于此二物,你那边有什么想法,又是如何打算的?”
“寡人会在临走前封良王为摄政王,代为处理朝政,并下令公主你从旁辅佐。虎符留在你那里,寡人自是放心,但琅琊令,你必须得在寡人走后,亲手交到阑君手上。”
“帝阑君只是一个半大的孩童,你竟然指望着他一个外人来代政,是不是病糊涂了?还是说,这毒药把你头都给你毒傻了不成!若是南华江山流落到外人手里,我看你在下面有何颜面去见帝家的列祖列宗。”
正想反驳的帝无烨猛然咳嗽起来,紧忙用放在桌上的手帕捂住唇,将绣帕挪开唇瓣时,是入目的猩红。
帝娴笙一直不把人当成名正言顺的皇帝,觉得对方是踩着自己一众兄长和至交好友的尸体,才坐稳了今天的位置。
向来不把人当成兄长的她,如今却是心疼了。
再坚强的人,也会有无比脆弱的一天,比如高高在上的帝王;再软弱的人,也会有万分坚定的时候,比如从小便养在深闺的闺阁女子。
不管是哪一种,都自有其可恨却又可悲可叹之处,自己一个局内人,又如何能做到万分清醒的评议。
“寡人虽然中毒之后力有不逮,但神志还很清醒。如今南华国尚在人世的皇室子孙,只剩下寡人和公主你,以及苏梦冉所生的小公主。
且先不论阑君不可能谋权篡位,就算他当真存了那样的心思,他也并非我帝家血脉,手里又无兵无权,如何敢踏出那一步呢?
让你把琅琊令交给他,是因为那三十万镇守北疆的琅琊军之前本就由寡人和阑君的生父共同领帅,对他的忠心程度必然大过你。
待寡人一离开,南华国上下必会动荡一段时日,你留着琅琊令恐怕也拥有不了什么实际兵权。倒不如把虎符和自己的祁敛牌牢牢攥在手里,对公主自身更为有利。”
帝娴笙明显还是很不服气,但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那充满血色的唇瓣抿着上下挪动。
知人会不服气,帝无烨又搬出另一套说辞,“就算阑君当真因为年纪幼小而难以支撑局面,这帝都城内,不还有靖岚公主你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