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阿璃已穿戴妥当,正准备出门前往六必居赴无忌之约。秦王一脚踢开房门,朝她冷笑道:“王妃真是好兴致,这是要去哪?”
阿璃回道:“我约了阿兄,打算出去逛逛。不知大王来此何事?”
“出去逛逛,”秦王声色俱厉:“你把阿雁害成这样,还有闲心出去逛逛?”
“谁是阿雁?”阿璃茫然问道。
秦王怒不可遏的望着她:“他是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先前鞭打他的乳母,以致他受惊生病,现在都高烧不退。你鞭打下人倒也罢了,却连我儿子也敢害,何其歹毒。”
阿璃脑袋一嗡,阿雁,她突然想起阿姐留给他们的那封信,她正是在永寿县白雁关生下了与李墨白的孩子,那么,留园那个婴儿就是阿姐的孩子了,难怪第一眼看到他便觉得莫名的亲切。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是悲是喜,以致于秦王后面说的什么完全没听。
秦王继续道:“怎么,不说话了,敢做不敢认啊,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鞭打阿九是我亲眼瞧见的吧?鞭打乳母以致阿雁生病也是事实吧,连阿朱那么温柔的女子你也下得去手,你说说,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阿朱那么温柔的女子。”阿璃听到这不禁想笑,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个柳叶眉、水蛇腰目空一切的红衣女子,第一次见面就故意给她难堪,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仿佛她才是这秦王府的王妃,她觉得徐姑姑教训教训她并没有错,只是用鞭子抽打有点过。看秦王这副着急上火的样子,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她道:“我怎么会害阿雁,责打乳母正是因为她们疏于照看并出言不逊。”当时她们看到的情形是阿雁在一旁哇哇大哭,而乳母贾氏和同伴周氏却将他晾在一旁口中骂骂咧咧,还嫌她这个突然闯入者多管闲事。
徐姑姑一把跪下,哀求道:“请大王明鉴,人是我打的,不关王妃的事。”
“呵,又来了,哪个奴才行事不是主子授的意,你俩能不演了吗。”秦王强忍着恶心转头朝阿璃疾言厉色:“你休要狡辩,你任性妄为的作风我早有耳闻,你当初不就是凭着一根软鞭诓骗了我母亲进的秦王府吗,这到底是根什么样的妖鞭,短短两个多月就把我秦府闹得鸡犬不宁、翻天覆地。”
阿璃有口难辩,舞鞭是苾月的绝技,当日皇后看了她这身手欣喜不已,再加上她的才貌和家世就内定了这个儿媳。阿璃虽也跟着徐姑姑学了两个多月了,但水平还不及徐姑姑的十分之一,比起苾月可能还不到百分之一。
秦王怒气冲冲的翻箱倒柜想要找出那根妖鞭,口中教训不停:“不过我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容不得你们继续猖狂,如果让我在府中再看见这根鞭子,休要怪我不客气。”话音刚落,他便在柜中找到了那根银丝软鞭,他手执鞭子指着阿璃,声音冷酷,“你,从即日起除进宫给皇后问安,哪也不许去,留园更不许踏入半步。”
“凭什么,我是囚犯吗?你是秦王就可以随意限制人的自由吗?”阿璃怒问。
“自由?”秦王冷哼一声,转头面对众婢仆:“滚出去!”
很快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他才慢慢踱到阿璃面前:“你怕是自由得过了分。你看看你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打着回去照顾母亲的幌子,去西郊骑马,逛遍东、西两市、酒楼食肆与人喝酒闲聊、兰园与人私会、平康坊滋事打架,哪一件是一个良家女子该做的。今日你是打算去平康坊寻花问柳呢还是去兰园与人私会呢?”
阿璃一脸震惊:“你派人跟踪我?”
“跟踪你,我还真没这个兴趣,只是每日呈上来的王府记事都那么清清楚楚的写着。你行得正、坐得端,又怎会怕人知道。”
“我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道只许男子外出结交、饮酒作乐,就不许女子也结交几个朋友?”
因为她对苾月所擅长的及长安城的一切一无所知,婚后在宫中好几次险象环生差点露出马脚,才不得不打着照顾生病的母亲的幌子搬到了西郊长孙府的别院居住,在此期间她跟着徐姑姑学习舞鞭,跟着无忌阿兄学习骑射、观赏了解长安城,他们最喜欢去的是西市一家名叫水云间的胡人酒铺,因为这家店人多热闹,她想从消息灵通、知晓天下事的说书先生口中打听到阿耶的下落。后来去得多了又自然认识了店中的掌柜丽娘,还结交了几个新的朋友。
“结交朋友,难道要结交到平康坊去吗?你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秦王大怒。
“凭什么妓院只有男子能去,女子就不能去?”阿璃更怒。
说到这个平康坊她也一肚子委屈,因为找阿耶心切,有一次她听信了那几个朋友的怂勇,说平康坊顾客之多是毫不逊色于水云间的地方,所以她去了,却哪里知道这是个风月场所。结果在那里他们碰上了那个讨厌鬼尹阿宝,双方为了争抢一个叫“莲儿”的女子大打出手,她在与尹阿宝的打斗过程中,被他发现了自己的女儿身及身份,不知道他回去后跟他阿姐----当今圣上的宠妃尹妃说了什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