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娣带着质子,班师回朝了。
皇上去年冬天大病了一场,连着两个月不能上朝,现在缠绵病榻,已然是时日无多。朝中大事都交给了三皇子处理,三皇子倒也开始崭露头角,他为人温和仁厚,却又能明察秋毫恩威并施,一时间朝中大臣都对他表示叹服。
温良娣回京城的时候,恰逢皇上下旨,钦定三皇子为太子,准建太子府。
慕容许气的砸了好几套玉器,温良娣这边美滋滋,她还没回去,半路上三皇子代替皇上拟的旨意到了,封他做了一品大将军,择日封赏。
她的名声早就打开了,无论是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还是从一个草根小矮子走上权力巅峰,还是她那个闭月羞花的夫人,这些都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坐在马上,带着属下们雄赳赳气昂昂进来京城,沿路无数百姓来围观这位年轻的大将军。
温良娣隔着半条街,就看见了人群中分外显眼的柳大花,他穿着素雅的袄子,抱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温良娣路过她的时候,下了马,一把抱过了小孩子,小孩子还有些懵懂,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咿咿呀呀的叫唤着,不认识这个明面上的“父亲”。
“这个是大狗,二狗在房间里面睡觉,妹妹闹腾的很,吵醒了是要闹人的,我就没有抱出来了,我们进去看。”
“你真给孩子起这个名字啊?”温良娣震惊。
“谁叫你后来一封信都不寄回来。”
“我忙着种韭菜割韭菜呢。”温良娣解释。
柳大花很自然的牵过她的手,两个人进屋去了。二花带着一群丫头叽叽喳喳的看着他们,很明显是拿他们打趣。
有新来的丫鬟笑:“夫人和老爷果然是恩爱非常呢,夫人是富可敌国倾国倾城,老爷也……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我瞧着总少你们几分意思。”
二花哼一声:“你也不看看我姐夫是什么人?那可是当朝唯一一位的大将军,才十八岁就位极人臣,哪里是寻常人可以比的?他不在家的时候,咱们家那么顺利,也有他的威压在,现在他回来了,我姐姐那马上可就是一品夫人了。我姐夫这种人,是别的庸脂俗粉能比拟的吗?”
几个小丫头打趣着,有羡慕的有感叹的。
柳大花进屋就又把温良娣按在桌上亲,直亲到温良娣求饶才放过她,他的脸红艳艳的,眼神也有点迷离:“你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好久,每天都在想你,你书信也不寄一封,回音也没有,叫我好担心。”
“没办法的事情,建功立业嘛。”温良娣挠挠头。
其实她是解锁了新爱好,种韭菜割韭菜去了。
柳大花叹口气,又要把她按到床上。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敲门,很是恐慌的样子:
“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有衙役传唤您去宗人府!”
*
看见柳家夫妻的那一刻,温良娣到吸了一口冷气。
这两个人不是说死了吗?
她和柳大花对了个眼神,柳大花面色难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可能是老天爷没有收这两个人。
可柳家夫妇看见这两个人,就哭嚎着冲上来打人,嘴里骂骂咧咧的:
“死东西,跟男人淫奔的贱货!出息了也不知道回去孝敬爹娘!真真是个吸血虫!”
温良娣一把护在柳大花面前,那两个人又来骂她:
“温良,作为邻居,我们夫妻也待你不薄吧,你怎么能拐走我两个女儿呢?你说一声我们又不是不会把女儿嫁给你,你拐走我们两个女儿几个意思?”
指责完,柳家夫妻双双跪下,磕头如捣蒜:
“求求晴天大老爷给我们一个公道啊!这温良就是个歹人!拐走我两个女儿!这是诱拐少女淫奔啊!我最小的女儿才十二岁就被他拐走了,您千万给我们一个交代,青天大老爷!”
“放屁!”温良娣生气了:“我拐了你大女儿去成亲就算了,和你二女儿又有什么关系?我把她当妹妹看待,成天嘴里胡说八道,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柳家夫妻哀嚎起来,直说温良娣官大压人。
这京兆尹倒犯了难,这案子牵扯甚大,他倒不知道如何去评判了,按照律法,温良娣若是无媒苟合,合该杖责二十发配边疆的,女子就要发卖官妓。
可这不是普通人,是刚刚太子爷亲自向皇上请命封的安邦定国的大功臣啊,十八岁的一品大将军,三年来打的敌人落花流水的常胜侯,正是朝中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呢,他自个官位都没有温良娣高,怎么给他判呢?
按理说应该论法,可他断断不敢啊。
*
这案子一拖就是好几日。
不知道什么是有人从中作祟,这件案子被捅到了朝臣那儿,朝中很多大臣都对温良娣一介草根不满已久,一看见有一个能撼动温良娣地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