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驭宾天,太子登基。
太子最近忙的晕头转向,虽则说他对皇上感情不深,但最后的一段时间他们也算相处融洽,毕竟是父亲离世,他还是消沉了不久。
消沉不了几日,他便登基了。他忙的焦头烂额,朝中群臣频频给他施压,希望他能广开后宫,开枝散叶。
南朝的习俗,父母亡故后,子女三年内不能成亲,若是情势紧急子女需要婚配,则必须在父母亡故的七七四十九日内,完成婚礼,否则就要等待三年。民间如此,皇室也默许了这样的规则。
群臣们个个都是人精。太子府现在干干净净,连个侧妃都没有,若是这七七日内不能把人塞进宫里,只怕三年后,宫女们早已把持了皇上的枕榻,再也轮不到他们的势力了。
他们着急把家族里面合适年龄的塞进宫里去,催着新皇赶紧选妃。
尤其是慕容许,皇帝素来厌恶他,新皇也不怎么喜欢他,他却牟足了劲想把妹妹送到宫里面来,联合了几个老臣对他进行游说,说的新皇有些招架不住。
新皇并不想要广纳后宫,他那素未谋面的母亲的悲剧映在他脑海里,他并不想以后多出和他一样悲惨的孩子来。何况他才弱冠之年,这个年纪正是励精图治的时候,他并不想在自己夜夜入睡的地方,多一群天天计算着皇恩的女人。
莫名其妙的,他想起来温良娣说过的话,一切的悲剧都是把女人们关在后宫开始的。
他忽然有些想见温良娣了。
*
大晚上,温良娣正睡的香甜,忽然听见有人敲门,迷迷糊糊去开门,一抬头吓的魂飞魄散,门后面出现皇上的脸。
大半夜上司出现在床头远远比女鬼出现可拍。
温良娣差点没吓晕,旁边柳大花笑眯眯来了:“不知道皇上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他挡在温良娣前面:“如今温良娣是女子,皇上要注意些闺誉才好,什么时候不如白日再说?”
皇上深吸一口气,不是很明白柳大花莫名其妙的敌意,只是一把把温良娣拉进房间:“我找你有事要说。”
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温良娣打了个哈欠:“皇上干什么呀?”
皇上面色严肃,看着温良娣睡的迷迷糊糊的脸蛋,忽然觉得有些可爱:
“朕找你有点事情商量,你看你既然身份暴露,去男人堆里着实不合适,朕给你找了一份职位,威望名声不输大将军,你可愿意?”
“啥?比大将军尊贵的,宰相吗,但是我不识几个字啊?”温良娣愣住了。
皇上面色讳莫如深:“是皇后。”
深夜里传来两三声蝉鸣,寂静了好些时光。
“哈?”
温良娣吓清醒了。
她用一种“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没事多吃溜溜梅”的表情看着皇上,艰难的开口:“皇上啊,你年纪轻轻的,干嘛跟自己想不开啊。”
“朕承诺朕的后宫,从今往后,不会有人越过你去。你掌管凤印,有你的雷霆手段在,后宫自然能井然有序。”
“大臣们都想给朕宫里塞人,可朕不是很想娶那些个人回宫,平日里想来想去,也就你能陪朕说说话。”
皇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你看,可以吗?”
温良娣幽幽开口:
“皇上,如果我去后宫里面,不过三个月,后宫就变红色娘子军了。能管的好军队,不一定能管的好后宫啊。”
“皇后这个职位,更多的是您的妻子,而不是您的属下。作为属下我兢兢业业很合格,但是我不适合做您的妻子啊。”
皇上面色浮现一点红晕。
温良娣:……
她板着脸:“皇上啊,我睡觉的时候,会磨牙放屁打军体拳的,您可别怪我刺杀您哈。”然后一拳砸向旁边的枕头,瓷枕咔嚓一声一分为二。
皇上面色一白。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来,皇上才作罢,他也意识到今天晚上有些唐突,也就拂袖匆匆离开了,离开前还看向温良娣,希望她好好考虑一下。
皇上走后,温良娣看向旁边泪盈盈的柳大花,叹了口气,上去攥住他的手:“我不会答应皇上的。”
柳大花破涕为笑,一把抱住温良娣,好像个大狗一样蹭的她发痒。他咬耳朵道:
“你答应他也没用,你答应他,我就把产业卖了,把你偷走,咱们再私奔一次!”
温良娣老脸一红:“朝我脖子窝哈气干什么,没羞没臊的。”
*
封禅后,皇上上朝时,命人宣读了册封百官的诏书。
鉴于温良娣誓死不从,皇上无可奈何只好继续让她当将军,兵部向来不是他的势力,他索性将兵部一并交于了她管理,那秉笔太监前些日子被查出来有收受贿赂卖官粥爵,撸了他的东厂职权,暂时也一并交于了温良娣,给她肃清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