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夜幕降临。
辛白等大家都回到自己房间后,悄悄出来,停在了二楼中段的房门前。
他打算今夜就守在书生门口,不论凶手也好,邪祟也罢,若想对书生下手,都得先过他这关。
他倚靠着支撑楼层的柱子旁,百无聊赖地等今夜所谓邪祟出现。
不过今日他的眉心有一抹血红,小木偶也不在怀中,而是挂在腰间。
细看一番,在那小木偶脑袋的正中,也有这么一抹红。
姜秩告诫辛白,遇到邪祟不要强撑,及时默念她教给他的口诀。
这种占用他人身体的法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令人不耻的夺舍邪术。
辛白虽然不懂,但也听说过什么妖鬼附身的故事,当姜秩提起来时,本能产生一种抗拒,心道这妖物果然本性难移。
但若真有邪祟,他又担心自己无法应对,为了自己的安危也好,为了整个客栈的人也好,辛白只能暂时答应姜秩的要求,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虽然她跟他再三强调,她实施的术法需要两人情愿才能生效,与夺舍有本质不同,但辛白也只是将信将疑。
是以,虽然现在嘴上对姜秩随口应着,心里却盘算还是尽量避免被借体。
姜秩说着说着,渐渐住了嘴。
毕竟这小子看起来也不像是真心愿意的样子。
呵呵,不撞南墙不回头,她还是节约口舌,尊重他人命运吧。
随着夜越来越深,橘色的照明灯只能笼出一个小小的光晕,更暗更冷的黑蔓延开来,将这微薄的光亮压得几近于无。
辛白猛然睁眼!
原来他刚刚竟然不知不觉瞌睡过去。
他向来警惕,今夜又做足了准备,这些许失控让他心中更加戒备,握紧了腰间的剑。
他朝四周一打量,发现周围好像有些不同。
除了过于黑的环境,他隐约觉得眼前的房门似乎也有了些说不出的古怪。
出于谨慎,他上前敲了敲对面的房门。
“扣扣扣”
敲门声在空荡荡的楼层内回响,没有得到半分应答。
辛白眼神徒然凛冽,手臂骤然用力刷得撞开门。
即使他弄出这么大动静,里面还是没有传出任何人声。
书生们呢?
背后暗淡的光亮将他的影子模糊得投在地上。
辛白明白,邪祟已经来了。
他将剑拔出,缓步迈进房间内。
身后的门砰一声合上。
辛白心间一凛,提起十二分的戒备。
他几步冲到床边,看到床上没有人,这才确定现在他所在之处是个空房。
也不知书生如何了。
姜秩说她可以用邪祟判断书生是否与女尸有关,也不知是如何判断的。
就在他思索之间,又生变故!
房内地板刷刷作响,竟然层层碎裂开来,顷刻蔓延到他脚下,撕裂出一个不知通到何处的虚空大洞来。
辛白眼疾手快,长剑一把插入墙壁,手借力一撑一荡,腰腹用力,整个人斜向上翻去。
他两三下翻上房顶,手牢牢扣住房梁,身体吊在下面,慢慢朝门口爬去。
就在这时,地下的黑洞又渐渐收拢,碎裂的地板又像被倒放般复原。
辛白心里仍旧警惕,不敢轻易踩下去,他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依稀看到前方墙上有副挂画,便再那处再爬了爬,用剑将那副画挑落。
只见这画甫一落地,地面便再度裂开,把那画吞噬殆尽。
不一会儿,地面再度翻转,吐出变成碎屑的画卷。
辛白额角沁出些冷汗。
难道书生已经被缴碎了?
不!
辛白再次观察房间,没有闻到一丝血腥气,地上更无血肉残渣。
看来书生一开始就不在这间房中。
这样想着,辛白暗暗松口气,开始思考自身处境。
现在显然不能下到地面,他在房梁上许久并未受到袭击,可见房顶是安全的,但吊在房梁上也不是长久之计,他决定从房间布局入手寻找方法。
屋内房梁与门墙呈平行之态,他若要冲出去,在无法借力的情况下,这个距离实在勉强。
但他轻功还行,手中也是把韧性极佳的剑,如果借助剑刃相弹的力量,在地缝裂开的瞬间能够破门而出,便可以逃出这间屋子。
他计算了下角度,猛然发力!
剑刃发出嗡然铮鸣,犹如弹弓银线,地板再度裂开血盆大口,而辛白已借着这股力量飞至门口,腰腹蓄势待发狠狠踹向这门!
轰然响动下,辛白破门而出。
然而门外早已不是走廊,而是一片幽黑。
已撤无可撤,辛白一头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