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没多少好奇心,还是顺着他的话追问:“什么噩梦?”
周长生回忆少许,在她耳边轻声的说:“梦见你走了。”
知了听得胆颤心惊。
如果真是梦,那他身上也是有点玄妙在,竟然能预知的这样精准,太恐怖了。
知了眼神闪烁,从容地环紧手臂,又‘依恋’的往他怀里贴了几分。
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肢体上的亲近远比语言来的实在。
“我梦见你抛下我走了,你说那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周长生的话还在继续,他嗓音低落暗哑透着疲惫。
他今日尤其的心慌,在看见她时才安定下来,可这右眼皮时不时就要跳一下,他总觉得有事要发生,这预感极其强烈。
“梦是反的呀。”知了失笑,“我不是在这里吗?被你抱着。”
说话时,她刻意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心思在一句话间经翻转几遍。
百年差不多都是一个人过,是一件很孤寂、很磨心性的事情。
比起一群人,她更喜欢独处,可所有人都以为她喜欢热闹。
同样的,比起对谁倾注感情,她可能更喜欢能带来踏实的死物,就比如金银,可所有人都以为她最在意周长生。
“我喜欢你,姐姐。”
压在心里多年的话骤然宣泄而出,周长生心里压着的石头也跟着悉悉索索跌入深渊。
知了喉咙发紧,异常镇定的在他怀里挪了下。
想要不听话的心跳离他远一些,还怕一时不慎露出什么细微表情被他察觉到。
她想,现在也就心乱如麻四个字可以概括她的情况了。
“我想过疏远你,我也那样做过,但我发现没有用。”周长生自嘲的笑了下,温热的呼吸浮在她颈侧,“可我关心你的一举一动,你越是若无其事,我这心里就越不舒服,我想你的全部视线都在我身上。”
突然的告白,事情变得复杂。
知了手足无措,还有点头晕眼花,满脑子都在想脱身的法子。
她下意识地让开一臂的距离,仰望着他,没说话。
周长生澄澈的眼底,是深藏的暗涌,知了把一切都尽收眼底。
她的心说,他的喜欢是真的。
她的理智反驳说,他们这些人的喜欢能有多久,不过是共赴几场巫山云雨而已。
知了情绪微妙地叹出一口气,闭上眼,在他唇角落下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你梦里也有这个吗?”
周长生愣怔失语,耳垂倏地红透,脑内炸开烟花,绚烂美好。
他从没想过她会这样主动,平着的嘴角缓慢勾起笑意。
短暂的欢喜在触碰到她羞赧眼神里暗藏的冷静后,戛然而止。
周长生有一瞬的失落,但吻都吻了,还是不一样的吧?他劝自己说。
他回吻过去,镇定接道: “梦里比这还多。”
知了默不作声,情绪纠结复杂到了极点,眼底有羞赧、冷静,又平添几分浅淡的不悦。
周长生觉察到她的情绪,讨好地拉拉她的手:“我错了,姐姐,我不该亲你。”
知了理亏且心虚。
她主动在先,抛出一个鱼饵想要移开他的注意力。
知了悻悻一笑: “殿下长大了。”
周长生心慌,伸手发誓道:“我错了,那些事等我们成亲再说。”
话题绕来绕去又绕回她最不想的那个方面。
知了回避开他期待的目光,压根不敢细想,等明天他发现自己失踪,会做出什么事。
也许可能什么都不会做,他那么理性的人,知了安慰自己。
周长生没等到想要的答案,就当她是害羞。
女孩子都会害羞,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他继续安慰自己。
周长生压下心里的失落,不舍地松开她的手,语气开心道:“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知了怔忪,旋即松了口气。
周长生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想出宫,我随时都能带你出宫。”
“嗯,好。”
“明日见。”
“明日见。”
知了冲他露出笑,在心里悄悄添上了一句——明日不见。
一路回屋里,知了火速收好要带的东西,然后熄灯躺下。
她不敢睡,数着时辰,直到窗外传到清亮的打更声,麻溜的从床上爬起,轻手轻脚的开门下楼。
这几日,她借着用小厨房和出门采买的由头,把客栈,连同长安城的街道小巷记了个七七八八。
知了轻车熟路绕到后门,据她观察,这处是个废弃的偏门,极少有人来,偶尔过的也是打更人。
拉开门,知了小心探头观察了眼,而后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