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江杳杳再舍不得,也不好意思在家里躲懒了。
墨灵天境此时风雨大作,天昏地暗。江杳杳刚落定脚,知道师父又发作了,遂快步奔向司幽阁。
司幽阁的门虚掩着,江杳杳小心推开,屋内书卷散落一地,君辞墨静静趴在地板上,犹如枯木一般,了无生气。
“师父!”江杳杳吃力地将君辞墨翻过身,见他手中还攥着书,伸手去将书卷拿开,却无意瞥见君辞墨手臂上血红狰狞的花纹,心中一跳。
南玥的话忽而又浮现在脑海中。
“师父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我若这么做,是不是太大逆不道?”江杳杳心想。
雪茸跳了出来,“主人,不如试试唤魂散!”
江杳杳回神,找出平时为自己炼制的疗伤药唤魂散,兑了茶水给君辞墨服下。
江杳杳小心将君辞墨帷帽的纱拨开,正拿着药勺寻他的嘴。一阵狂风又将司幽阁的门吹开,君辞墨的帷帽猝然被吹开了半边。
这一吹让江杳杳看清了君辞墨的面容。
虽然面露痛苦之色,紧皱的眉头和满脸的冷汗也丝毫未削弱君辞墨的美丽。若柳沐朝是一束温暖的阳光,那君辞墨就是寒冬腊月的一片冰雪,长眉浓密,薄唇鲜红,紧闭的眉眼凌厉如北风,本就苍白的皮肤宛如冬日的冰雪,晶莹剔透。
君辞墨脖颈下方的红色印迹引起了江杳杳的注意。
“这是......师父手臂上的花纹。”
江杳杳出神盯着看那印迹,忽而感觉一道寒冷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她抬头,正对上君辞墨的目光。
他的双眸美丽深邃,眼底却是深不可测的冰冷。
江杳杳心中一窒,在这双眼的压迫下连忙低头,嘴也乱了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徒儿,徒儿......”
“你看到了。”君辞墨声音有些狼狈的沙哑,语气却依旧冰冷。
“这陈年旧伤随我甚久,只是太过狰狞,平日也不愿示人。”君辞墨声音平淡,似乎这伤不是他的一般。
看着君辞墨这般,江杳杳叹息,原来师父也经历着不为人知的痛苦,“师父,徒儿为您炼制些丹药。”
君辞墨索性摘了帷帽,站起身,将屋内散落的书籍放回书架,“你未免对自己的炼药术过分自信了些。”
江杳杳有点尴尬,原来自己一个忙都没帮上。
“师父,为何你发作时墨灵天境会变成这样?”见君辞墨已然恢复不少,江杳杳问出心中所想。
“墨灵天境是我诞生之地,与我血脉相连,发作时灵力波动,自然会影响这里的环境。”君辞墨将最后一本书收拾好,嗓音深沉,眼中漆黑,“我的伤,是一种极为恶毒的诅咒,而万象灵是万物最纯净美好的所在,拥有化解一切罪恶的力量,自然也可解了我的伤。”
往后的每个月,每当出现花木快速凋零,云层密布的时候,江杳杳就知道,万物凋零,生灵消匿即将降临,而君辞墨,却再也未出现在她面前了。
时间一日日过去,转眼已是盛夏爱,仙门试炼不日就要开启,司幽阁内的书籍江杳杳早已看过了大半,功力也大为提升。修炼之余尽管她也曾有意寻找君辞墨口中所言的那极为恶毒的诅咒和解除诅咒的办法,然而,司幽阁的书上有天文下有地理、志怪史书、仙道鬼谈无一不有,却无一书记载过这种诅咒,哪怕是只字片语。
“看来,只有万象灵了。”江杳杳暗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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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浅,今年的仙门试炼不日就要开启了。”南玥看着窗外,心绪早已飘到南毓身上。
南浅顾着摆弄手中的小玩意,漫不经心应付着南玥,“知道啦。”
南玥叹了口气,“两年前你我挫败。再这么下去,恐怕老了都拿不到万象灵。”
“姐,你还不明白吗。”南浅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看着南玥的眼睛,认真道。
南浅这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没见过几次的严肃模样倒是让南玥愣了一愣。
“往日我们拼尽力气想在试炼中博取一席之地,可最后呢?还不是被大世家合起伙来欺负!我不愿去那里再忍受这些耻辱了!”
南玥如何不懂南浅的心思,只是她为了南毓,为了心中所想,硬着头皮也要拼一拼,“表哥说过,他会帮我们的,他会的。”
南玥对南毓的话深信不疑,她知道,这个自小便颇有谋略和远见的表哥必能为她们想出锦囊妙计。
雁北南氏一直在世家中岌岌无名,直到出了个南毓,才从一众小世家中脱颖而出,也开始被皇族注意。
南毓离开南府后,只身前往雁北皇都,金洛城。
金洛城繁华如旧,与幼时所见并无区别。南毓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心中却只有一件事。
南毓来到一处恢弘美丽的建筑前,门口两个侍卫见了南毓,连忙躬身,“玄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