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作盛星砚的少年冲她微微点头。
桑意沉默了几秒,无情地关上房门,将他阻隔在外。
盛星砚没放弃,拖着嗓音在门外喊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只给我几分钟,几分钟可以么?”
桑意没着他的道,又扫了一眼名片上的内容,眉心一跳。
温暖邮递员?这么中二的名字,估计那个少年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里没睡醒……
桑意随手将名片握成团扔进垃圾桶,下一秒门又被砰砰地敲响了。
担心扰民,桑意终于不耐烦地朝他喊道:“你有完没完?这种幼稚的游戏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你又要缠着我多久?”
门外陷入一阵死寂。就在桑意以为他放弃的时候,盛星砚试探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桑榆有意,是你吗?”
闻言,桑意愣住了。
门外盛星砚自顾自继续说着:“上次你小熊挂件上有个姓名贴,我无意看到了你的名字,桑意。当时我就想一直寄信过来的桑榆有意会不会是你,可我觉得太巧合了。
“后来我搜索你的微博,看到了一张你的侧脸照,才最终确定你就是她。”
桑意咬着下唇,转过身把门敞开一个小缝,盛星砚扒出门框,漆黑的眼睛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笑意。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思绪忽然飘到很久之前。
两年前,她曾无意发现朋友分享的一个链接,上面写着“树洞邮箱”四个字。
凡是有心事的人都可以寄信过去,然后公开发布在一个平台上,逐渐会有网友看到并给备注的邮箱回信。
她当时正处于生活的最低谷,原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满腔苦水无处宣泄,于是写下了一封信,署名就是“桑榆有意”。
虽然她在信里没透露自己难过的原因,只是简短表述了内心的挣扎与难过,但几日之后邮箱还是被陌生人温暖的安慰填满,给了她许多慰藉。
从那时起,她开始习惯往树洞邮箱寄信,将自己生活中的苦闷尽数倾诉。
蒙尘的旧事被盛星砚再度提起,桑意忽然惊觉,自己的确很久没再写过信了。
盛星砚注视着桑意的脸,黑眸微闪:“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再寄信了?是不是你生活中发生了什么……”
桑意打断他,淡淡地说:“没有,只是不想写了。”
说完,她忽然笑了一下,抬眸和盛星砚对视:“这不是很好吗?说明我很长时间没有被烦恼困扰了。”
盛星砚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桑意却看着他率先发问:“那你为什么叫温暖邮递员?”
“树洞邮箱的后台一直是我在运行,所以我是带给大家温暖的邮递员。”盛星砚表情颇为无辜,桑意有些好笑,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好自恋。
可她仍然记得无数个独自啜泣的夜晚,树洞邮箱的运营者给她发了很多条私信,说了很多个冷笑话,笑话不太好笑,却像一盏黑夜中的萤灯,悄无声息将她照亮。
她也曾猜测过这个账号背后的运营者是什么样子。
可当这个容貌出众却又有些幼稚的少年真的站到她面前时,她忽然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桑意扬了扬嘴角,冲他不太自然地咧开嘴笑了一下。
见她心情愉悦,盛星砚忽然敛起笑意,神色变得认真:“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不再写信了。”
桑意垂眸,没有吭声。
我不再有烦恼了。
这句鬼话说出来大概没有人会相信。可是她到底为什么放弃了写信呢?
她陷入沉思,却忽然发现,也就是在自己放弃写信的那段时间,她爱上了观察那些热烈盛开却又悄然凋谢的花朵。
她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家,背着包独自跨越了大半个地图,来到这里,只是简单的想换个地方生活。
她想去一个充满生机的地方。
(三)
最后的原因桑意还是没有告诉他。盛星砚不急不恼,丢下一句“那我改天再来找你”。
耳边总算恢复清净,桑意常年生活在冷清里,忽然闯进一个话很多的人,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可安静并没有维持太久,大约半个月后,少年再次敲响了她家的门。
“这次又是什么事,上次的问题我还没做好准备告诉你。”桑意抢先一步拒绝,随即伸出手想关门。
盛星砚眼疾手快地摁住门把手:“这次不是来问你问题的!是想请你陪我做一件事!拜托拜托!”
桑意看着他异常真诚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盛星砚拉着她穿梭过人来人往的街道,来到一家名为“星愿”的店铺里。
店面外观很简约,但内部装饰却以粉蓝为主色调,仿佛一个充满梦幻的乌托邦。墙壁上密密麻麻挂满了信封,闪烁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