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1 / 3)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

——当年江鸢翻了几日晦涩的诗文,才寻出了这么一句赠与他。她不读文理,看不懂,却觉得与他甚配。

一见倾心,也多亏他那张王世公子般的美人脸。

可江鸢如今只觉得那一身清雅的人,却浑身充满疯犬的血腥味儿,令她可惜。

在一旁看热闹的见着了想要的,顿时起哄“好好好”,都想离近了来看这“大侠英雄救美”,全然不顾危险——大侠在此,还有何危险?难不成一个老婆子都制不住?

还真制不住!

“别过来!”沈一轻喝一声,将那兴奋得跺着小靴子跑过来的小孩儿推开。

此老婆子非彼老婆子,被那奇毒制得身骨矫健、力大无比,被沈一踩住的手猛然掀起,翻折过来,握住沈一的脚腕,将他一拽——沈一手撑她背,借力在空中打了半个旋,在她正前跪地,扔了刀,掐住老婆子的脖子,只听“喀喀”两声,许是叫老婆子断了命!

小孩儿被吓傻了,扑通一声跌坐在地,“呜哇呜哇”大哭起来。

“杀人”在药铺门口可是大忌,短暂的沉寂后,叫骂声此起彼伏。

沈一并不多言……不,是一言不发,眉头紧锁,盯着已然翻了眼的老婆子。

果真,晃神之际,那老婆子突然折了胳膊,纤弱的五根皮包鸡爪向那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儿抓去。

沈一反手去拦,掐着脖子的那只手却松了点力,让老婆子逮住机会,脖子直转了大半个圈,张口咬了上去!

就算恢复神志,这脖子扭成这个模样,也活不了了。

论谁都无法料到这变故,他忙用另一只手去抵,却被她啃在虎口,那一口酥脆的牙嘎嘣作响,掉了两颗,沈一的手也见了血。

沈一眼神微冷,眉头皱得更紧了,道了声“对不住”,握住窄袖中划出的短匕首,在她脖颈上轻一扫,再一扎,老婆子霎时像被无形针钉在了原地,剧烈晃动挣扎着,却再也挪不动一点。

不消片刻,老婆子便没了气力,抽搐着的四肢也停了下来,仿佛是累了,沉沉睡过去。

但这次除了小孩的母亲,没人再敢轻易围上来——谁知这老婆子还会不会暴起。

小孩儿被母亲急匆匆地抱走了,沈一拔了匕首,擦抹掉上面的血,又用修长的手指抚过老婆子的脸,帮她阖上了眼皮。

应是死了。

躲着的人一时不知该叫好还是不好,干脆憋着不吭声了。

沈一却捂着嘴咳了起来,越咳越烈,放开手时,上面满是骇人的血——乌褐色,和那老婆子的颜色无差。

众人皆道:这是被咬的那一口染毒了!

都道是“不怕毒上人,就怕上的是高人”,一个时日无多的老婆子中了这毒尚能与“大侠”相对,那“大侠”中了毒,岂不是整个坊市就等着死翘翘了!

顿时,乐不出来。

沈一缓了缓,才微微起身,转眼看向药铺的窄廊尽头。

江鸢正对着他的目光,淡淡的,尽量藏匿了里头复杂而汹涌的情绪,默默挡住了后面的一兄一弟。

她也没想和沈一斗——跟沈一那种刺客,她没有胜算,斗了也是满盘皆输,赔光底裤。只望他不要再做招惹。

“没事?”沈一看向江鸢的身后。

江逸站出来拱手行礼:“无妨,多谢公子出手相助,那公子手上的伤……”

也对,现在的沈一和他们当是偶遇……只要不拉近关系,一切都如常就好。

但又不能与他结怨,实在难办,只能做到不多掺和。

“哥,留他不得。”江鸢小声道;“咱们见的疯病邪毒还不够吗?万一他暴动起来,谁还牵得住?”

江逸眉头一皱:“可……”还没说完,就听远处一个女声喊着:

“要不……快给他诊些药,他那毒不知多久会发作,让他离开吧!”

江鸢松口气,心道“谢谢嘴替谢谢嘴替,我全家性命了可就在你嘴里了,快多说几句!”

抬头一看,居然是方才被救的小孩儿的母亲,慌张的神色还没褪去,就想着要将人“扫地出门”。

众人皆知这有些不妥,却知自身性命远比谢辞重要,纷纷应和着:“是啊是啊,万一发作,整个街坊都拦不下,可怎么办啊!”

沈一本当是百口难辩,但他不作辩解,甚至面色如常,仍是一面冬日的冰水,只是吐了口气,缓慢收刀。

江鸢呆着一张脸,瞧他也有良心喂狗吃的情景,心觉痛快……但依他冷淡的性子,恐怕根本不以为意。

沈一又咳了两声,转身往外走去,周围忙给他让出了一条宽道,念着能离多远离多远。

所有人都在纷纷扰扰往外挤,却有个个头高高的姑娘逆着人流走出来,放声道:“这世道就是因着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人才变成这样!若不是这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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