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琳盯着陆延年打量,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真的很奇怪啊,每当她对陆延年的观感变好时,他总会及时让它又变差。
她不想见他,推他出门,“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请你离开。”
陆延年脸色微变,站立不肯动,“为什么,我们说过,要好好说话。”
苏灵琳冷笑,“瞧,你把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啊,婚约关系陆、苏两族的颜面,那么陆老爷写信催你回家成亲时,你为什么不肯回来,让我白白等了三年?再者陆老爷过世,你回来时又对我做了什么?你说你不承认这桩婚事,你嫌弃我是你的麻烦,那时候你怎么不顾及两家的颜面?你喜怒无常,说话行事随心变动,让人无所适从。”
陆延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嫌恶,心底的一丝疼痛慢慢向四肢扩散,他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他不能否认这些事。
而苏灵琳再也不会向以前一样,每次都肯跟他和好。
陆延年艰难道:“对不起。”
虽然知道对不起三个字对她的伤害无济于补。
苏灵琳不为所动,她抱臂,转头看向窗外。
不断的告诉自己,别生气,别生气,不值得,可是还是忍不住眼睛发酸。
人在屋檐下的道理很懂,自从陆延年回来后,她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她主动同陆延年示好;哪怕是高玖事件,她再气愤,陆延年递了橄榄枝,她就接了,即使心里有刺,也愿意同他和睦相处。
可一次又一次,苏灵琳真的累了。在陆家生活的这十二年比不过陆延年回家这两个月的累。
她心灰意冷,“你想要做什么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也没那个闲心去管。同样的,你没资格来管我。”
陆延年嘴唇翕动,“我——”
苏灵琳一脸讥讽地瞧着他,似乎他再说什么,她都不愿意去听了。
陆延年说不下去,也不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她听。
“我累了。”
逐客令已下,陆延年轻轻叹了口气,颓然道:“你好好歇息,我走了。”
从苏灵琳屋子里出来,陆延年有些恍惚,明明他很想好好跟她相处,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他在外求学十载,在夫子、同窗的眼里,温和有礼,待人诚恳,从未同别人争执过,活了这二十多年,似乎所有的架全部同苏灵琳吵了。
可他并不想同她像这样吵架,更愿意两人如昨日一般和乐地爬山采梅。
现在她心里,他一定是一个自私至极的人。
新砚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他身后,屋里的人说话并没有避着外人,该听到的他都听到了。
明明是对苏小姐有好感的,但偏偏能把一向脾气好得不得了的苏小姐都逼的发火,新砚觉得少爷离快没未婚妻的日子不远了。
新砚劝他,“您同苏小姐没缘分的,想开一点吧。”
陆延年听这话倒没生气,只是神情更怅惘了。
……
另一边,苏灵琳犹自生气,喜怒哀乐都是人的情绪,控制成一个没有情绪的人不要太难。
彩绢做她的嘴替,帮她问候陆延年,眼看就要问候到陆延年的父母了,苏灵琳连忙叫停。
“陆老爷、陆夫人待我很好,不许问候他们。”
彩绢道:“那我去约严家二少爷,明儿一起去逛街!”
苏灵琳失笑,“傻彩绢,如果我确实想跟严二哥一起逛街,那约他没问题。但犯不着为了跟陆延年赌气而故意约他,不值得。”
他陆延年有多大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