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巨大轰鸣声让程祢有些短暂的耳鸣,机舱里静悄悄地,程祢从睡眠舱中醒来,按响了昏暗中唯一亮着的呼叫铃。
没过多久空姐就出现了,程祢要了一张毯子和口香糖,随后又将iPad翻出来开始看起了《简爱》,里面的简正对着罗彻斯特说着标志性的台词。
“如果上帝曾给了我一点儿美丽丰富财产,我也会让你感到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我现在不是通过习俗、常规,甚至也不是通过凡人的血肉之躯跟你讲话,而是用我的心灵在跟你的心灵对话,就如同我们离开了尘世,穿过坟墓,一同平等地站在上帝的面前,我们彼此平等,就如同我们的本质一样。”
接着镜头反打,露出罗彻斯特的表情,然后两人亲吻。
这一版的《简爱》拍得极为唯美,唯一没中不足的点是里面简爱的扮演者米娅·华希科沃斯相比于原著中平平无奇的简爱似乎有些美得过头了。
程祢看了这版翻拍看了无数遍,其中的情爱纠葛早已摸透,放着只是让自己不再处于“嗡嗡”的噪音声中。
此刻的她正位于大西洋中部上空,往下看去除了层层叠叠的白云就是一望无际的蓝,有时候连云都很少见,现在里约正处于旱季,不怎么下雨。
看了不到三分钟程祢就觉得厌烦,将遮光板一拉,闭着眼睛索性睡觉去了。
过一会儿,机上的广播开始播报,波音777-200LR这辆可以单次航程最长的飞机开始缓慢降落,这个坐落于瓜纳巴拉湾西岸的城市开始显露出它的本来面目。
半夜的机场人少得可怜,现在又不是旅游的黄金段,正是游客稀少的时候,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本地人返乡,零零散散的人员散落在各个角落,白色闪着荧光的机场标识在黑暗中异常显眼。
巴西之前是葡萄牙的殖民地,里约又靠近边境,自然又是多种语言的融合地。况且南美自带声音buff,一下飞机各种各样的语言在耳朵里面闹成了一锅粥。
程祢大学时期还曾选修过葡萄牙语,虽然太久没有使用,但拖当时葡萄牙语课老师的魔鬼平时分考核,这几乎就刻进了程祢的肌肉记忆了。
当时选课的时候程祢直接睡过头了,等睡醒之后打开选课系统才发现只剩下这一门课了。选上的时候程祢还以为自己走了大运,上了之后老师直接用行动表明为什么这节课选的人那么少了。
40分的平时分,看起来多,给的时候却十分吝啬。
不仅每节课开始之前有随机点名,还要用葡萄牙语演讲,做配音小视频,之后还要收随堂笔记检查。这些就算了,等程祢到班之后才发现选这门课的基本上都是小语种来的,比自己多学了三年。
后来老师看她是第一次学,之后回回点名要程祢来朗读课文美其名曰多练习练习,新闻工作者多掌握一门语言不是坏事,把程祢折磨得基本上一到有葡萄牙语课的早上就开始生理不适。
酒店的接机面包车已经到了航站楼的出口,程祢拉着行李箱跟随着箭头走着。
为了更加的轻装前行,这次来除了自己的换洗衣物之外程祢就只带了一个摄像机。
南半球的八月正是冬季,因为靠近赤道,并不显得十分寒冷,二十摄氏度左右的温度对于程祢来说刚刚好。
事先预约的酒店就在科帕卡巴纳海滩旁边,离着机场还有着一段距离。
现在正是半夜,此刻的里约热内卢还没有完全的苏醒,整个城市还沉浸在世界杯的余热之中。
四周墙壁上各足球队的海报还没来得及撕去,狂欢之后残余的垃圾仍留在原地。
司机是个典型的拉美人,热情伴随着浓烈的体味充满了整个面包车。
带着浓厚口音的塑料英语来回说起来也就几句话。
“你从哪儿来。”
“日本。”程祢玩着手机,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才刚开机,手机里弹出来一串欤行发过来的短信。
手机的莹白色在程祢的眼睛里反着光,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程祢心烦,回了一个“已到”就把他设置成了免打扰。
在闲聊过程中发现程祢会说葡萄牙语之后,司机立马切换语言又开始说着巴西离谱的通货膨胀,货币越来越不值钱,自己得到的小费却一直那么少。
由此不断发散,最近一个新兴话题是最近刚刚结束的世界杯。
从这一次巴西惜败位列第四开始倒数曾经的巴西足球的辉煌,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球王贝利带着巴西冲向冠军,再到最近新兴球员的衰落。
路灯不断地闪现然后消失,一明一暗的在程祢脸上交替出现,鸦青浓厚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程祢将自己裹在外套下昏昏欲睡,时不时地回应着。
自己对于足球只是一个门外汉的了解,如果不是他说的话,程祢压根就不知道里面还有一个叫做内马尔的人。
在程祢一点一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