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笑的笑话,可是,笑着笑着,她却又笑不出来了。
“我当然知道人活着需要钱,但是……但是你还……这么小。”他心疼地看着她。
小女孩苦笑了一声,接着目光变得异常坚定,好像给自己打气似的,“我没有爸爸妈妈给我钱,所以只能自己去赚。”随后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小沓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币,抵到他手里,“大叔,这些给你,我偷偷攒下来的,你可省着点花。”实则当下纸币已经不算流行,可她想着这个人这么傻,估计高级点的东西他也不会,于是便将那少得可怜的数字换成了一小张一小张的纸币。
男人望着那原本皱皱巴巴的却被极力折平的钱,内心无比酸涩。
这时,小女孩忽然绽开笑容,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冀,她对他说:“大叔,如果我挣到钱了,就回来找你,我们一起去找你的儿子,我帮你照顾他,好吗?”
***
时光荏苒,于他四年,于她八年。
大叔,已不再是那个邋遢的大叔,小女孩,也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他双眸微湿,心疼地看着眼前之人,他竟不知她当年说的赚钱,是这个意思?
可若他知晓,他会阻拦吗?
一语成谶......没想到,她竟真的找到了他的孩子。
他看着她,声音充满了怜惜:“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大叔?”八年实在太久,久到她只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她答应回来看他,记得要替他找到孩子,可却完全不记得此人的样子,她沉溺于幻境,哪里还记得现实之中的人和事?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是......
“原来你就是……他的父亲。”
“风儿他……他还好吗?”
脑海中只有他七岁时的样子,昭如风自能记事时便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总能揪住他这个爹的错处来教训他,再到他的大伯父那里去告状,昭成稷时常被他气得不想回府,可儿子是他自己生的,他拿他也没有办法,于是后来便总是想方设法、找各种理由将他往宫里送,送到影华宫里,跟那个调皮捣蛋的四皇子学习学习,那个才是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脾性,他多希望他真的能像昭元羿那样,没心没肺的,这样,在他离去之后,他便能很快淡忘了他。
可他是昭如风啊,他如何会忘?如何能好?
桐雪忽然起身,泪水决堤,她质问着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抛弃他?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是什么日子?”
心揪在一起,好痛好痛......而他呢?那整整十四年,他该有多痛?
“十年质子!”
“噬心蛊痛!”
“朝臣忌惮!”
“天下人猜忌!”
“你离开之时,他才七岁啊!”
去之前,这些不过是几句冰冷的文字介绍,她同情他,所以愿意医治他,算是给他不幸的人生中些许慰藉,少点苦痛,平淡地度过余生,可去之后,她看着他被伤、被毒、被噬心蛊折磨,看着他被误解、被猜疑、被陷害,更看着他,亲眼看到自己离去,那几乎溺亡的模样......
往后,余生,唯剩下孤寂,他该如何活下去?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昭成稷的话又传来,那声音,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可是四年,又如何比得过十四年?
桐雪逐渐冷静下来,逼着自己去接受这个现实,她重新坐下来,看着他,问道:“你对这里一无所知,却不惜自毁清誉、不惜抛弃你的亲生儿子也要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今看来,尹怀江并未撒谎,昭成稷没有战死鲁州,而是去了禹州巫山云顶峰,进入舱体来到了这里,若是如此,那么天承十一年的三州之乱,极有可能是昭成稷制造的一个假象!
在天曜世界,只有被历史记载的大事件才会被当世之人看到,显然昭成稷早就知道这个规则,所以才会借三州之乱的假象,诈死,迷惑世人。
但是怎么可能呢?他作为天曜世界的局中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昭成稷靠在椅子上,掩去眼底那抹沉浮,望着桐雪,严肃认真地道:“孩子,你可知,何谓文明?”
桐雪愣了愣。
“作为一个出生于这个世界的人,你自然是知道的。”昭成稷替她回答了,而实则这一刻,桐雪内心却是无比茫然。
文明,她似乎从未真正地了解过它。
“文明的发展,可以是战争,可以是和解,可以是交涉、创新,什么都好,可是,文明,不应该被干预。”
昭成稷的话让桐雪心头猛地一跳,“你怎会知……”随即脑海中浮现一个名字,“是洛影?她告诉你的?”
“不只是她,还有傅渊。”
天承九年,那一年,昭成稷第一次见到傅渊,可傅渊却早已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