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俨然是将长房之事给揽了下来,风风火火的招呼着人抬棺材。
苏想容全程没说话,由着马氏在长房地盘上跟个主人一般张罗。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呀,要不咱们跑吧?”
梧桐急得团团转,悠竹斟了杯龙凤团茶,闻言蹙了下眉道:“姑娘已入了萧家的门,高门宅院,怎能轻易脱身?便算是脱身,难道你想让姑娘从此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吗?”
苏想容千里迢迢自黔阳而来,哪怕只做了一日萧家媳妇,但已冠了夫姓,以苏家那帮子的嘴脸,又如何会让她归家,只盼着她能烂死在萧家。
“不急,明日萧鹤眠归来,或许能搏出一条生路来。”
苏想容冷静自持的品着团茶,氤氲的茶雾朦胧了她的音容。
萧鹤眠虽是庶出,但好歹也是长房一脉,只要长房尚有血脉在,便不至于会散,哪怕一夕之间,新妇变寡妇,但她依然能在一片荆棘中,杀出一条生路。
这一夜苏想容睡的并不安宁,天尚微亮,屋外又响起不小的动静。
“出事了!出大事了!”
因着新丧,苏想容褪下了大婚时艳丽的婚服,换了身浅白素衣,招来门房。
悠竹问:“出何事了?”
“五公子在归家途中,突遇暴雨,货船被海浪掀翻,五公子不慎落水,怕是……”
泱泱河海,一个浪便能将人淹没,萧鹤眠必死无疑!
梧桐登时傻眼,急得团团转,唯一的生路也被断送了,这个如何是好!
“姑娘……”
苏想容强行冷静下来,只摇了下首道:“且去瞧瞧。”
萧鹤眠死了,且不论她这个长房儿媳会如何,萧家的另外两房,怕是已经斗开了。
果然如苏想容所料想的,在她到时,二房与三房已经到了,齐聚在正厅,你一言我一语,正斗得不可开交。
“江河汹涌,鹤眠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论如何,都要找到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萧远一副悲痛模样,转念又道:“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安顿好大哥他们的后事,长房已无人,夫人,此事便交由你来全力操办吧。”
马氏面上虽带着泪,但语气却是迫不及待:“夫君且放心,我必妥善操办,让大伯哥与大侄儿风光大葬。”
“二伯嫂操心后事,实在辛苦,如今大伯哥他们不在了,但咱们家的生意却是耽搁不得,虽说原先都是大伯哥一手统管,但如今事急从权,我便暂且帮着在生意上打点一二,以免被外人钻了空子。”
这次潘氏倒是不反对由马氏来操办后事,直接便在明面上抢起掌家大权来了。
萧家以朱砂产业发家,历经数代,在沅州亦是富甲一方,虽然萧家并未分家,但掌家大权一直都握在嫡出的长房一脉。
长房一夕之间血脉凋零,给了二房、三房机会,两房自是争得头破血流。
“三弟媳真是爱说笑,左右不过是后事,府中管事众多,能让我这个大娘子操劳到哪儿去,生意上的事儿,就用不着三房来操这个心了。”
潘氏冷嗤:“二伯嫂此话是何意,莫不成,你们二房还想独吞不成?原先大伯哥在,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如今咱们可是平起平坐,你们二房凭什么高我们三房一头?”
马氏摇着团扇笑:“自然凭的是长幼有序,只凭我们二爷是三爷的哥哥,长兄亡故,按照顺位继承,也该是由二爷来接管,哪儿轮得着你们三房?”
“大伯哥在世时,并未定出什么长幼有序顺位继承,既是长房无人,这掌家权便该由你我两房公平竞争!”
萧远干咳一声,“成了,原本大哥过世,我是无心在这些琐事上争,但在生意上,金家一直对我们萧家虎视眈眈,若是这个时候咱们家没有主心骨站出来,叫金家钻了空子,
“可就全完了,今日我这个做二哥的便托一次大,暂由我来接管,三弟你来辅助我,咱们兄弟俩同心协力,必能度过这道难关,如何?”
这个老狐狸,算盘倒是打得响,一旦今日被他给抢去了主导权,他日再想抢过来可就难了!
“一切听凭二哥安排。”
潘氏未开口,萧山便唯唯诺诺应声,将潘氏气了个七窍生烟,“我当初怎么便被猪油蒙了心,瞎了眼嫁给你个无用的软骨头!”
“好了夫人,我也没有做生意的能力,二哥一直跟着大哥做事,如今大哥不在了,二哥自是最合适的人选。”
见潘氏不痛快,马氏可痛快极了,几步到苏想容的跟前,熟稔的握住她的手。
“想容,你且安心在萧家住着,虽然承彦不在了,但我这个做二婶婶的,也不至于会少你一口饭吃,只要你安生的待着,萧家必不会亏待了你!”
马氏这是借着话茬敲打她,虽说长房的血脉断了,但苏想容怎么着也占着个长房儿媳的位置,也是最能有资格与二房争掌家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