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怀幽微微点头,心想,这下倒是省了她再费力找人的功夫。
之后,公冶既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给陆怀幽送了几瓶药丸,还管起她的饮食来。
这一路又陆续遭遇几波明杀暗杀,陆怀幽已然习以为常,不过,她倒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每次用膳,她和公冶既白的筷子都会伸向同一个盘子……
这日,终于到了京城。
陆怀幽本想在城门处跟公冶既白告别,谁知他竟一路将她护送到昭阳王府。
站在厚重的朱漆大门外,陆怀幽仰头,目光从随风飘扬的白幡,挪到那玄色金丝匾额上,昭阳王府那几个气势磅礴的大字,突然就湿了眼眶。
倘若眼下真是兔死狗烹的死局,那昭阳王府也岌岌可危……
无论如何,她定要护住这偌大的陆家!
陆怀幽才刚抬脚,周管事便躬身提醒道:
“七姑娘,府中设了灵堂,以迎郡主棺椁,大夫人吩咐,让您从西边角门进,以免冲撞。”
他看似恭敬,可嘴角却带着幸灾乐祸的讥笑。
陆怀幽身形一顿,以往回京,众人亲迎的盛况,还记忆犹新。
如今数年未归,她再回家,竟连正门都走不得了!
什么以免冲撞?
话说得好听,陆怀幽却很清楚,这不过是大夫人给她这个‘庶女’的下马威。
而眼前的周管事定也没少给她上眼药。
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陆怀幽习惯性地往后腰上摸了摸,若是她的‘抽风’还在,早就一鞭子甩过去了。
周管事不知道自己躲过一劫,还在隐隐得意:“咱们郡主为国捐躯,受万人敬仰,七姑娘是回来奔丧的,可莫要任性妄为。”
“倘若一不小心,扰到郡主的英灵,莫说夫人要责罚,就连岩公子也是要怪罪的。”
“放肆!”
陆怀幽怒喝一声。
“你张口郡主闭口英灵,可你莫不是忘了,我小姑姑那人最是护短!
若是让她知道,你们借着她的名义,欺负她的侄女,你说,她半夜里会不会去找你们?”
她语调悠悠,周管事听着莫名打了个寒颤,但还是强撑着道:
“姑娘这是说哪里话?
奴才不过是提点姑娘礼节罢了。
大夫人也是为姑娘着想……”
陆怀幽懒得听他啰嗦,绕过他便要朝大门走去。
这时,王府府门突然大开,陆家族长陆时修一身素服,率陆家众人鱼贯而出,若不是众人皆穿麻戴孝、面色沉重,与她当初随父王回府时一般无二。
看着那张与父王眉眼相似的脸,陆怀幽内心一阵感怀和激动,忍不住想:若是父王还在……
她上前迈了一步:‘大伯父’三个字呼之欲出。
可陆时修却像是没看到她一般,径直朝着公冶既白行礼:“不知秦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公冶既白急急忙忙扶起他来,朝他执了一个晚辈礼:“大伯父,无须多礼。”
她刚才都没注意,公冶既白竟然一下马,便往府里递了拜帖。
陆怀幽冷眼瞧着,就说这厮进了城,还磨磨唧唧非要找家客栈歇脚,原来是在沐浴焚香。
可他这是就藩之后第二次回京,时隔多年,他一不进宫觐见陛下和太后,二不着急回自己的府邸。
如此直奔陆家,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