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呢?”
她不想等那么久,可事实诚然如谢晏所言,现在的她右手已废,突然引荐,必得有非常之才能。
可她还不想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摆出来,若是因为武功路数被人看穿身份,实在得不偿失。
她要是能去谢家,做个门客什么的,在玉京行事也比现在方便的多。
谢晏一眼看透了沈忘的想法,依旧纵然道:“来谢府,先跟着我做事,也可结识些玉京的朋友。”
萧泠音听他说出谢府二字,脸上没有意外。
谢晏这样开诚布公的与她谈,她也没必要装出那副假象去应付谢晏。
她准备和谢晏道个谢,用了些力气却没把右臂抬起来,于是她拿左手去扶自己的右臂。
刚一动作,谢晏的手就搭在她左臂,“沈小哥右臂有伤,该小心保养。我做这些,是应该的。”
他的手指在自己胳膊上一触即离,挨近她时,她似乎闻到了淡淡的木香,很冷清,就像谢晏这个人。
因为谢晏的动作,萧泠音没再往起抬自己的右臂,但心中却有些凄然。
曾经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萧家枪法,这辈子应该都再用不出来了。现在抬一下手都费劲,这胳膊还真成了个摆设。
她自嘲地笑笑,“抱歉。”给人道个谢都做不到,以前的她何曾会有如此困境。
自伤的情绪一闪而逝,萧泠音又挂上了笑颜,人也欢快起来,“总之多谢恒安,有你在,不知帮了我多少忙。”
谢晏在看见沈忘眼神变化的那一刻,适时地转身,低头拿起水杯。再回头时,沈忘已经抹去了那刹那的难过。
他知道沈忘压抑着情绪,在别人面前不愿透露半点。
既然沈忘要笑着对他,他不看沈忘的伤疤就好。
谢晏抿了一小口水,将杯子放下后说:“不必挂怀,沈小哥救过我。”他说的是那次折断树枝替他挡刀,那一次,沈忘应该是真心实意要救他的。
而他晕在沈忘门前那次,是他的设计。
萧泠音不知他说的是哪次,但她明白,最近两次,不管有没有她,谢晏都不会遇到真正的危险。
就算谢晏帮她有其他目的,她也应该记着,现在的她如果不依靠谢晏的帮助,想做的事情无法往前迈哪怕一步。
她用左手拍了拍胸口,格外豪爽,“我都记在这儿了。”谢晏不当回事,她却不能无视别人的对她的帮助。
谢晏浅浅笑着,点头,“好。”
“今日尚有些时间,沈小哥可要收拾一下,和我一道回谢府?”时间刚过正午,就算沈忘带的行李很多,在晚上之前也能回到谢家。
能以沈忘的身份加快和玉京世家人接触,萧泠音很愿意。
她应着“好”,从里边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挎在肩上,“我没带多少东西,现在就可以出发。”
其实这个包袱里也没什么东西,只是一套换洗的夏装。
易容的工具她没带过来,那种东西放在包袱里太过显眼,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
好在她现在脸上这张假皮还能撑着用个半个来月,只需要每天重新修补固定一下就好,近期不用担心易容的问题。
到了半个月,萧泠音自会想办法,她个大活人还能因为没有材料易容而没脸没皮吗?
萧泠音乐呵呵地把包袱搭在左肩,等着谢晏出发。
谢晏料到了沈忘没多少行李,却没料到沈忘出门一趟,一包行李就那么扔在柜子里,都没打开。
看见沈忘直接从柜子里拿出包袱,谢晏整个人立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直到沈忘走过来,和他说了那句话,谢晏才道:“我们坐楼下的马车就好。”
萧泠音脚步不停顿,几步就下了楼梯,走到门口时,她想着,她要这么走了,萧家旧部也会担心。
便回头对谢晏道:“恒安,我去结下账。”
说罢就往柜台处去。
谢晏走到柜台不远处,安静等着。
沈忘朝掌柜的说笑着,却很小气巴巴捏出一块碎银等着找钱。
谢晏发现沈忘很爱笑,对谁都笑,做什么都笑,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值得沈忘去难过,哪怕是为着那受伤的胳膊,沈忘也不曾朝人诉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