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桃》(1 / 3)

“嘀——”

仪器刺耳的长音划破被浓浓的消毒水味包裹的夜晚,陪床的短发女人惊惧起身,一眼便望见逐渐趋于平直的心率监护仪。

“姐姐......姐姐!”

短发女人慌张地按着呼叫铃,眼泪已经流干了,她不断喊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祈求对方给予一丝丝回应。

女人已经接受过无数次化疗,头发已经掉光,脸上毫无血色,她闭着眼,却似乎忍受着剧痛,氧气面罩呼出一层一层白雾,还未消退,就有新的白雾出现,眉头紧蹙,肢体也疼得抽搐,苍白的唇徒劳的张开,一声痛呼也发不出来。

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身后跟着好几个护士冲进病房,护士推着短发女人出去,一边语速极快地告知用意:“家属先出去,在外面等!”

短发女人几乎浑身脱力,半推半就倒退出病房,隔着门看着抽搐逐渐平缓的女人,潸然泪下。

护士发觉,将帘子拉上,隔绝了短发女人的视线,她只能听见里面的一片嘈杂。

等待时间格外煎熬,她甚至忘了自己可以坐下,就这么站着等,直到双腿发麻,医生才打开门,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关上了门,可短发女人的耳朵已经捕捉到那声平缓的长音。

“抱歉,我们尽力了。”医生张了张口:“稍后来开死亡证明吧。”

短发女人已然失去了回应的能力,她推开医生冲进病房,护士正在取下氧气面罩,躺在床上的女人面目痛苦,更令短发女人悲伤。

她伸手抚平姐姐的眉心,眼泪只是麻木地掉。

“姐姐——”

-

她能听见妹妹痛苦的呼唤、医生的叹息,甚至窗外的鸟叫、小孩的哭啼,她都能听见。

但这一切很快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浮沉了多久,久到让她失去了对时间概念。

眼前出现细微且破碎的光亮,像是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般破碎。

她拼尽全力,才找回一点点身体的控制权,她抬起手,只是这一个动作就格外费劲,一股疲惫感席卷而来,不断怂恿她放下手,休息休息。

这种疲惫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比父母去世,亲戚族人对财产虎视眈眈想尽办法吃绝户,而她孤身一人既要处理丧事,又要应付亲戚与公司的事务,各方压力让她喘不过气的疲惫都强。

但她很擅长抗压——都伸手了,再试试吧。

指尖最终触碰到了那破碎的光亮。

手指的形状被光晕模糊,她听见了一点细碎的声音。

那声音由远及近,不需要等她确认,声音就笃定地落在她耳边,那是一道带着些电流的机械电子音,声音响亮,轻易把她涣散的意识凝聚起来。

【成功绑定宿主“曲和雾”。】

紧接着,是一道童声:

【宿主您好,我是乙女游戏系统,您叫我小乙就好啦~】

曲和雾认出来,这是她死前听见的哭泣小女孩的声音。

此时这道声音带着极其夸张的笑意,一句话的尾音拐了个十八弯,就像是马戏团上表现夸张,脸上挂着快咧到耳朵的笑容,哗众取宠的主持人。

小乙突然一阵吸气,表现出夸张的惊慌。

【时间差不多了!宿主,该醒啦~】

下一秒,她就感觉那股光亮在她眼前扩大,直到她被刺得双目紧闭,一股强烈的吸力袭来,直接把她的灵魂吸入。

......

乌鸦扇动翅膀,落在稻草屋檐,脆弱的柱子无法支撑它的重量,一瞬间就碎裂。

乌鸦一时不察险些掉下去,它吓得“嘎嘎”叫两声,才扇着翅膀稳住身子,比夜色还黑的绿豆眼盯着掉落的房梁,像是在无声谩骂。

“嗬——”

人惊醒的声音再次惊吓到乌鸦,它左右看了看,连忙扇着翅膀离开了。

曲和雾猛然坐起,她剧烈呼吸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是活的。

这怎么可能?

即便她再遗憾,也不可否认,她是因癌症而死。

曲和雾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处破庙,破到她抬头就能看见挂在天上的月亮,一座掉了漆的神像静静坐在高处,闭着目,头顶已经被某些鸟类筑了巢。

一股浓浓的霉味裹满全身,一阵夜风吹来,穿过毫无遮挡可言的外墙,冷得她一哆嗦。

曲和雾迟疑地站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穿得居然是一条淡绿色的吊带碎花长裙。

长长的黑发柔顺,一路垂到了腰部,额前的刘海有些长了,略微遮挡视线。

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曲和雾很快在自己死前为数不多痛苦的记忆中找到这股熟悉感的来源。

乌鸦的惊叫、破败的庙宇、掉漆的神像、无端而来的穿堂风,以及完全不是她会穿的碎花裙。

这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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