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日子过得格外的快,还有几天,就要开学。
开学了之后,苏木和茵陈就名副其实的是一名初三的学生了,这也意味着,他们俩不得不开始住校生的生活。
“茵茵,起床了,”爸爸一手拿着蒲扇扇着,另一只手拍着茵陈的门,“嗙嗙”的声音让楼下正在吃早餐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来头,停下了嘴里的动作。
房间里,茵陈还陷在睡梦当中,旁边书桌上的台灯还在亮着,铺洒着的灰与白的卷子上,字迹龙飞凤舞。
行李箱张着大嘴躺在地上,肚子里衣服鞋子笔记本杂乱无章地堆叠着,一只衣袖从缝隙里冒了出来,无力地落在地上,另一只衣袖,消失在那一坨纠缠不清的衣服里。
行李箱的旁边还有一大袋的零食,垫在底下的,是茵陈最讨厌又别无选择的牛奶。
持续不断的敲门声终于把茵陈从睡神手里抢了过来,她直起身,甚至睁不开眼,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去,门把手就在面前,茵陈却够了好几次才握住。
门“吱嘎”一声终于开了,披头散发的茵陈把爸爸直接吓了一大跳:“茵茵啊,你昨天是做贼去了吗?”
爸爸一边说着像是剥橙子似的,费劲地把茵陈的头发拨开,终于露出了她白嫩的小脸。
茵陈顺势倚在了爸爸的肩上,蹭了蹭,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好困啊……”
爸爸有些心疼地扶住了茵陈,伸头往房间一看,却差点两眼一黑,原本的心疼一扫而空。
他推开了茵陈,跨进了她的房间。
“黎茵陈啊,你看看你的房间,乱得跟狗窝似的,”爸爸一边说着一边捂了捂自己的心脏,又指了指茵陈“重岩叠嶂”的桌面,“明天就上学了,作业都没做完吗?”
“爸爸啊……”茵陈自知理亏,但还是想为自己狡辩一下,“原本是做完了的,谁知道老师网上又布置了新的作业,我又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看手机……”
茵陈说着,突然冲出了房门,趴在了楼梯上,伸出了头:“你卷子做完了吗,手抄报做了吗?”
苏木放下手里的杯子,抬起头。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正好落在茵陈的身上,散落的长发被染上了一层金辉,光点落在茵陈睡衣外白皙的肌肤上,似乎能看见皮肤上浅浅的一层绒毛。
茵陈趴在楼梯上低着头,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半截漏出的锁骨,往上,眼底的青黑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格外的显眼。
苏木看了看一脸可怜兮兮的茵陈,和她背后脸色阴沉的黎杜衡,张了张嘴,“已经做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人家小木肯定做完了,”爸爸咬牙切齿地说道,虽然他平时对茵陈很是纵容,但在学业方面,他对茵陈可以说分外的严格,“原本今天要带你们出去买上学用的东西的,你不用去了,在家把作业做完,把上学的东西收拾好。”
爸爸说完便自己往楼下走去,茵陈哭丧着脸趴在楼梯上,可怜兮兮的看着苏木。
这回苏木倒是没有看着她,故意低头认真地吃着肠粉。爷爷也没有说话,喝着粥就着油条,很是滋味地晃着头。
对于黎茵陈和黎杜衡两父女之间的斗争,这两个人表示并不想被牵涉进去。
茵陈气得鼓起了脸,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灰溜溜地回了房间。之后,就再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下来吃早餐!”爸爸坐下,朝楼上大声说道,语气依旧严厉。
“不吃了,写完再吃!”茵陈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闷闷的,甚至还带了一些微不可察的哭腔。
茵陈本来昨天收拾得好好的,突然发现作业没做完,本就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补了一晚上的作业,算起来才一共休息了两三个小时。
她这会儿还没睡醒,就被爸爸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茵茵她肯定不是故意的,”爷爷放下了勺子看了眼楼上,一边说一边拍了拍爸爸的手,“你别骂太凶了。”
“我当然知道,但她丢三落四的性格再不改改,以后在学习住宿了得吃大苦头。我现在不过是先给她提个醒。”爸爸语重心长地说着,又看了苏木一眼说道,“等下你去问问茵茵有什么要买的,等会儿顺便帮她买了。”
“好。”苏木说道,他一边说一边回想着老师布置的作业,卷子倒还好,茵陈估计还是能做完的,但手抄报,还是三份,茵陈估计赶得够呛。
早餐过后,爷爷拄着拐杖像往常一样到康乐中心的亭子里找他的棋友下棋,爸爸则在院子里一边哼着九十年代的粤语金曲一边浇着花。
苏木端着粥和油条,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
楼上,茵陈的房门还是爸爸离开时的样子,张开了嘴半开半合着。房间里,茵陈还没有洗漱,此刻的她正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着。
披散的头发被茵陈随意地扎了起来,几缕不听话的碎发落在睡衣的衣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