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许氲给不说话的徐听燕夹了筷芦笋,又往自己碗里添了个鸡腿,才慢悠悠接着说:\"一家人啊,那怎么不把我亲妈和我哥的牌位拿出来供着。饭吃不着,添炷香总可以吧?\"
……
这话就是为了冷场来的。
饭桌上霎时没了声响。
许氲说话胆子可真大,徐听燕默默地嚼了一口米饭。在他们老家,这种话管着叫死人不能登台面。
她从许氲的嘲讽里听出暗藏的信息量。
心往下沉了沉,结合的两家人,缺憾如此巨大。
许志飞再也忍不住逞大家长之能,“你说什么晦气话!徐娴,你带燕燕出去。我有事和她说!”
徐娴皱着眉点头,“燕燕,咱们先出去吧。”
无聊。
许氲看着面带忧色的徐听燕被拉出去,在桌席被掀翻前又夹了两筷子东西吃。
她腮帮鼓动咀嚼,眼色平淡。
许志飞掀了桌:“昨天!你让老子好下不来台!!今天,你又要毁了这个家是吗?!”
许氲说:“那你为什么不说?我和徐听燕都不知道。”
许志飞:“这是为了你们好!”
许氲:“好什么?什么好?好在徐听燕能多考几分,我能多听你几句话?我妈死了几年你找几年女人,这也是为我好?怎么,性无力就要娶老婆了!”
许志整张脸都憋红了,寻常女孩子哪有把这些话挂在口边的!
他沉默后转移话题:“你之前打电话不说了。逃课什么的我也就不问了,跟陈问秋说跟我说你要走读是什么意思?”
陈问秋是她的班主任,在外还给许志盯她的梢。
许氲瞥了一眼没吃干净的在地上碎成几块的碗,说:“字面意思。”
“我已经找好房子了,下周就会搬。”
许志飞气势汹汹:“你饭桌上故意提他们干什么?就是为了让我松口是不是?”
许氲冷笑:“你以为你多大的脸。”
许氲:“平时也不管,不知道你装个什么操心的假样子出来,看着怪恶心。还有,你既然和徐娴结婚了,就少往家里带人。五十岁的人了,真不怕染上病是吧。”
许志飞狂叫:“你不怕我断你生活费?!”
许氲直接用手拿起不方便夹着筷子吃的鸡腿,推开门走出去,“当年我妈也是断了钱跟着你来大城市打拼的。你现在要这样对我?”
“我妈的嫁妆在我这,初中开始我从来没有主动问你要过。”
“而且,今年你好像还没有给过我钱吧?我是找你公司的人你才知道的。”
许志飞哑了声。
他永远有受人戳的脊梁骨。
门外站俩表情复杂的女人,许氲朝徐听燕点头,啃了口鸡腿,“我要去收拾行李,来吗?”
徐听燕呐呐不言,抬眼看了眼徐娴。
徐娴撑起家长的勉强微笑,“去吧,燕燕,听你姐姐的话。”
许氲挑眉,没否认徐娴刻意攀的关系。按她以前的臭性子,肯定是要嘲讽人的。
她没管徐听燕是否跟上,先去卫生间把手洗干净了,径直走了。
走到的不是许氲的房间,徐听燕看着蒙尘的木门和上面挂着的锁,有一丝迷惑。
许家的房子是古典中式的,处处都有复古典雅的设计。想起许氲口中提起的妈妈,徐听燕觉得这应当是许氲妈妈的安排,听说那位是书香门第出身。
许氲走进去时没有喊人,徐听燕不敢擅自动作,就站在门口等。
房间其实并不怎么隔音,刚刚许氲和许志飞的交谈她也听得清楚。
许氲要在外面走读,以许志这个完全不合格的家长来看,几乎相当于彻底放养。还有结婚的事,她也要找机会和妈妈好好聊聊。
许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要进来吗?”
看样子是允许的,徐听燕从半开的门轻轻走进去。
许氲站在里侧,拖出了一处置物架下的行李箱,正在收拾东西。
一两本书、旧衣、摆件,都是些非日用品。
雕花窗户打开,微风舒暖。她站在开阔地方抖着一条丝巾上的尘灰。
丝巾轻盈飘逸,拂动抖动间工笔花鸟的细腻图案流转,栩栩如生。
阳光轻柔倾泻,让她柔软的发丝和身体沐浴在温暖中。
徐听燕看着书架上摆着的干净相片,那上面也是这间屋子。
温柔笑着的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襁褓外裹着这样一层好看的丝巾。她脚边还站着一个不足她腿高的小男童,白净秀美,拿着玩具乖乖站倚着妈妈的长裙旁。小小的脸蛋上没有什么表情,和女人眉目神态中有一丝相像。
应该是许氲的妈妈吧,徐听燕抬眼看。
许氲弯腰跪着地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