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最近起了不少话头,最火热的想必是王氏差点打死怀孕的李小兰和生病的许大丫。
流言越传越大,都说李小兰前两个孩子,都是叫王氏给打到流产,才害得自己三儿子绝了后。
就连村长都找上门来找她训话,让她收敛点别闹出人命。
王氏气得不行,回到家就想找她们娘俩晦气。
可惜一个身边有她的蠢儿子寸步不离跟着,一个早早不知道躲哪去了。
没处泄火的王氏还破天荒训了打碎碗的许大虎一顿。
从来没被骂过的许大虎哭嚎不已,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王氏又心疼不已,连忙把大虎抱起来哄了半天还给他煮了个荷包蛋,这小祖宗才止住哭嚎。
这几天,许知南照旧去地里送晚饭。
王氏还是一脸怨恨,却没再说什么,更不敢让她说什么,接过饭篮就要她回去。
许知南坐在地头上,看着地里干裂的泥块,又抬头望了望还挂着个太阳的天空。
丝毫没有下雨的痕迹。
地里的人也开始发愁了,“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咋还不下雨,再不下雨,这庄稼都要干了。”
“唉,这几年收成一年比一年差。老天爷不给活路啊!”
“潭里的水位下降了好多,村长说了得紧着人用了,不然庄稼活了,人得渴死了了!”
村头的小路上,提着铜锣的村长带着里长和衙役走来。
铜锣一敲,地里地头的人都端着碗聚了过来。
许知南看到衙役的一瞬间,用力捏了捏手掌。
来了。
里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都肃静,大人有话要说!”
里长退后一步,让那衙役站到前头来。
“朝廷有令,西北王造反,现开始征兵。一户抽一丁,今晚将名单报上来,三日后随衙门启程前往永州!”衙役一手握着配剑,一手握着公文。
此话一出,全场炸开了锅。
村民们吵吵嚷嚷,一脸焦急。
“敢问大人,此次可否以钱粮代替?”村上的富户陈立拱了拱手,又悄悄塞了锭银子,问道。
“战况紧急,朝廷此次下严令,不可用钱粮代替。每户都得出一人。”那方脸衙役不动声色把银子收到怀里,使了个眼色。
陈立恍然,弯腰道谢就退了出去。
也就是说,不能用钱不能用粮,但能用人代替。
底下一些机灵的听懂了,心思立马活络了开来,悄悄退出人群。
“啊哟,征兵哟,这咋活哟!”“你家儿子多,怕啥!”
“儿子多,可是谁乐意去啊!这又是一脑门官司啊!”
衙役看着底下吵嚷的人群,皱了皱眉。
拿过村长手里的铜锣,用力一敲。
“下半年开始征新税,粮食收十税二,加征人头税。”
这消息可比征兵炸裂多了。
毕竟关乎了庄稼人的命根子,底下的人群瞬间被引炸了,吵嚷推搡不止。
那衙役可不在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意见,握住腰间的刀柄,威胁式地瞪了眼人群,跟着里长前往下一个村子通知去了。
众人见状,立刻围上了村长,拉着他各种打听。
许家一行人也跟着围了上去。
他们家兄弟四人,老二老三都服过役了。老四还小,被王氏送到县里的私塾读书。
因此老大许志富面色不太好。他媳妇王春花也面露焦急,紧紧拽着许志富的胳膊,生怕当家的就要走了。
王春花拉着许志富到人群外,指着他问道:“当家的,你可千万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和大虎可咋整啊!孤儿寡母的,你就不怕我们被人欺负了去,我们还活不活啊。”
许志富板着脸,让她别嚎了,“老二老三不是没事吗。”也就是回来凄惨了点。
“哪能一样吗?老二那次主要是打土匪,老三去北方打鞑子,还差点丢了命。要不是议和了,老三现在都一捧土了。这次可是造反啊!他爹,你不能去!”王春花
死活不同意。
许志富没说话,低头沉默着,不耐烦地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子。
一直关注着他俩的许知南闪到一旁,躲开飞来的石子。
那边王春花扭着腰,拉着王氏出来继续密谋着。
“娘啊,您可是我亲大姑啊!不能让老大上战场啊,刀剑无眼的,大虎以后可就没了爹了,小虎都还没满周岁啊!”
王氏也愁啊,这可咋整。
要是和以前一样能花钱免去兵役,说什么也不能让老大去啊,可是现在不准用钱粮代替就罢了,赋税还涨了。
这加征的人头税,连新生儿都收啊!
“爹?”许知南扭头,看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许志旺,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