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摆在他面前的是这样一幅惊人的作品,真是进退两难。
赵年想,他第一次来排练室找自己时,明明是急于让这幅画出现在画展上的,现在如他所愿了,他反而一副纠结犹豫的样子,这其中必定有隐情。他假装把画往背包里装,“看来这件事不像我想象得那样简单。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让您为难了,我换一家画廊再试试吧!”
冯瑞阳看见他的动作,立马制止,“没有,简单的很,简单的很。”
赵年松开了正在拉拉链的手,看向冯瑞阳,等他回话。
冯瑞阳干笑了一下,“要不您把画先放在我这儿!”担心赵年再改主意,赶紧补充道:“我现在就可以和您签代理协议,合同都是现成的,我让前台马上联系律师来做公正。”
赵年摇了摇头,“合同就算了吧!我也不为难您,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您好好跟您……商量商量,拿定主意了,您可以再和我联系。”他从背包里掏出纸笔,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放在茶几上,然后起身拎起背包。
端阳试图说服他接受自己的提议。
赵年微微一笑,“您放心,在得到您的答复之前,我保证不去联系别的画廊。”说完,不等冯瑞阳回复,转身离开了。
冯瑞阳片刻也没耽误,在赵年离开画廊后,他便驱车赶到了许宁玖工作的地方——敦煌博物院北京研究中心。
中心位于友谊宾馆的一处旧址,新成立不久,上个月刚整修完外墙,门前还没划停车位。冯瑞阳顾不得考虑违章罚款的问题,直接把车停在了正门口,然后飞奔上楼。
许宁玖正站在一楼和二楼中间的平台上,盯着工人往墙上挂展品,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忙下楼去迎他。
冯瑞阳上气不接下气,“那幅画……它真的存在,那双眼睛,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过!”
许宁玖听他说的话完全不成句,正想请他喘口气再慢慢说。
只听他又说:“那个叫赵年的男人,他来找过我了!”
许宁玖愣了一下,说:“你跟我上楼吧,到我办公室聊!”
办公室在二楼楼梯旁的第一个房间,里面新刷的大白,窗明几净,可办公桌等一应摆设却是旧的。
许宁玖刚搬过来没两天,还没来得及添置私人物品,连个茶杯也找不到,从地上的箱子里拿了瓶矿泉水给冯瑞阳。
冯瑞阳随手扯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就要坐上去。
许宁玖抬手阻止。
冯瑞阳回头看了一眼,他刚没仔细看,以为不过是一张普通的木椅子,此时却发现是一张红木雕花太师椅,他会意,“古董、古董,我懂!”然后,换了个位置,坐在堆了杂物的沙发上。
许宁玖把东西搬到地上,腾出地方后也坐下,她问:“赵年他找你,想要做什么?”
冯瑞阳把自己和赵年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跟许宁玖说了,事到如今,他自作主张想要把这幅画放到展览上展出的事情也瞒不住了,借机也一并跟许宁玖坦白了。
许宁玖倒没有像他预想中的那样不快,只是问:“他有没有跟你说,他为什么想要拍卖这幅画?”
“他说他缺钱!”
“缺钱?”
“是啊!他说他准备结婚,想要用卖画的这笔钱来买房子!”
冯瑞阳对赵年为什么要出售这幅画其实并不关心,他当时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赵年却一反常态,不再惜字如金,反复说了几次着急出手的原因,因此冯瑞阳对他说结婚这件事情印象深刻。
许宁玖在听到冯瑞阳说赵年要结婚时脸色大变,她抓住冯瑞阳的手臂,“他要跟谁结婚?”
冯瑞阳刚才急于跟许宁玖讨论这幅画的去向问题,忘了细追究她跟赵年之间的关系,这时候手上被她掐得生疼,才想起这两个人关系暧昧,于是仔细斟酌着说:“这他倒没说。我跟人家也不熟,不好多问!”
半晌,许宁玖松开他的手臂,“那……他还有没有说些别的?”
冯瑞阳仔细想了想,说:“没有了!我只是觉得他好像非常着急出手这幅画,他问了我好几遍这次画展的事。我猜,他会不会想要通过这次画展来炒一炒热度,这样的话,秋拍时的价格说不定会往上提一提。”
许宁玖完全不知道冯瑞阳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问题,他到底要跟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