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
麦芽洗漱完已经躺床上正在看陆美美发来的她哥替她挑选的礼服,正惊讶陆巡的办事效率,门被人敲响。
是爸妈,问她睡了没,方不方便进去。
她说当然方便了。
爸妈推门进来,麦芽关了手机放在一边。
当时,他们表情温和,眼角带笑,麦芽以为只是平常说说话,完全没想到爸妈会告诉她一个能颠覆她以后生活的事。
他们没有一上来就说,先是问了她接下来的几天都有什么安排,又闲聊似地说起了她上楼后,张姨告诉他们,她买菜回来跟平常一样和门口保安闲说几句,临了要走保安突然问她,麦芽有没有事?
张姨觉得莫名其妙,问保安怎么这么问?保安说,看见麦芽昨晚从一辆车上下来,那辆车险些出了车祸。
麦芽闻言,第一时间怕他们对顾止行印象不好,爸爸是知道她昨晚坐顾止行的车回来的。她笑道:“什么车祸啊,他们说的好严重。那甚至连意外都算不上。就一辆车突然转向,我们坐的车避让它,动作急促而已,我没有一点事,顾止行也特别护着我。”
爸爸说:“没事就好,我们就怕你哪里不舒服不告诉我们。”
“真的没事。要不要我现在下床给你们蹦几下看看。”她作势就要掀被子下地。
爸爸按住她的手,无奈道:“那倒不必。”
妈妈坐在她床边,伸手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低头看着问她:“昨晚上送你回来的是顾止行?”
麦芽只当是和父母间的闲聊,点头:“是吧,我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听见杨教授是这样叫他。”
“这样。”妈妈随口接了句,抬头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爸爸,最终眼神落在她身上,“芽芽,你还记得清明节时妈妈出的事吗?”
她怎么可能会忘。
“当然记得啊。”她说完,眼珠子在爸妈之间来回转,发现这两人在不知什么时候已面无表情,她心一下子提起来,忙把手背下妈妈的手紧紧握住,紧张道:“怎么了?是没恢复好留了后遗症吗?”
“没有。”妈妈摇头,看好像吓到她了,淡然地笑了笑,很平静地对她说:“就是妈妈多了一段记忆。”
“多了一段记忆?”麦芽脑袋飞速转动。
那不还是留了后遗症吗?
她刚想开口说,妈妈似是已猜中她心中所想,说:“明天我们不是要去参加宴会吗?在那里,你会遇到一个人,他叫顾止行。”
麦芽第一反应是难道是她破天荒地想要去参加宴会被爸妈觉得不正常然后去找陆美美问原因了吗?那也不可能啊,如果问过美美不可能不告诉她的。
她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来,听见妈妈继续说:“你和他会认识、恋爱、结婚,但也因为此,你和爸爸早早地离开我了。”
麦芽凝滞,下意识地重复:“离开?”
“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她看着妈妈,目光是没有聚焦的,怔怔地好半晌没说话,爸妈也没有出声惊扰她。
再也见不到是......那个意思吗?
“什么意思?”麦芽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脑袋里有一团浆糊是什么感觉,她已没有最基本的思考与反应,完全是本能出声。
妈妈仍旧淡笑着,用着云淡风轻的语气,道:“从现在到我未来死去,这中间所发生过的一切,妈妈已经经历过一遍。”
这时候的她,状态很像还在学说话的幼童,听得到听不懂,需要连说带比划的多演示几遍才能明白。但她没有给出应该有的反应,自己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试图理解。
卧室安静极了,麦芽屏息,像是怕干扰空气流动一般,声音轻到像是用气声说话,“重生?”
“对。”妈妈说。
麦芽一阵晕眩。
蓦地,想起妈妈在医院刚醒来,她去了卫生间,正在洗手爸爸敲门,很激动地告诉她,妈妈醒了。她忙出去,到了病床跟前,还没问妈妈现在的感觉,妈妈突然拉住她的手,她顺势坐在病床上,妈妈紧紧地抱着她,她身体在颤抖,没一会儿她肩头一片湿润。
那时,她以为妈妈是吓到了,急于被安慰。
现在想来,妈妈应该是在那个节点,重新见到了已好久没见的她。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她紧握住妈妈的手,眼前已卸下白日见人时装束完美的妈妈素着一张脸,眼角皱纹竟已那么明显,她无法想象妈妈这一路来的心里路程,只知道她从未发现任何不对劲。麦芽眼圈泛红,哽咽道:“爸爸知道吗?”
爸爸声音沙哑:“我知道。”
她一滴泪落下来,“你们俩都瞒着我,不告诉我。”
她也恨自己,竟从未发现,明明她稍微有点异常,妈妈总能第一时间洞察。
妈妈给她擦泪,柔声道:“爸妈其实是希望你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