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贵妃宫中早年有个小宫女,名唤连翘。彼时萧澈少年初成,俊朗无双。小宫女动了心思,每每寻得机会与萧澈近身侍候,起初众人并未太过在意,直到后来,竟被云莲嬷嬷撞见连翘给萧澈递丝帕。这便惹恼了贵妃,打了连翘一顿板子。云莲念她年纪尚轻,便与贵妃求情逐她出宫去了。
可谁知这连翘鬼迷心窍,竟在出宫前一日在后园寻得萧澈,表面跪拜请罪,而后忽然起身想要拉着他一同落湖。
幸得萧澈躲闪及时,只连翘一个落入水中,萧澈欲去下去搭救,被云莲等一众人拉住。连翘不通水性,待人将其从湖中救起,人已经没了气息。萧澈眼见着婢女在眼前溺死,几日未开口说话。从那往后,祁贵妃便只留朗玉与刘章在萧澈身前侍候,就连王府正院中的家仆,有事都需先呈了刘章与朗玉,女仆们更是从不敢逾矩。故而这些年来萧澈身边一直甚少有女子走动。
今日一番,不免令众人想起这段往事。
七王府内,萧澈手持卷宗坐于榻上,方几上的茶汤腾起低矮的雾气。
三柱香过去,刘章依然跪在堂外,朗玉立于一侧不敢作声。
若要挨上一顿板子,刘章倒也心安,只是萧澈就这么沉默着,反倒令他越发心慌。
自从祁贵妃宫中出来,萧澈就未再与二人说过一句话。任刘章扑通一声跪在堂外请罪,萧澈也依旧沉不发一言。朗玉本欲劝谏几句,但他少见王爷如此愠怒的时候,于是只得赔站在一侧不敢多言。
又过半晌,萧澈放下手中卷宗对刘章道,“本王知道,你自小在母妃宫中长大,自然对母妃恭敬有加。既如此,母妃寿宴,你便去一并去宫中听差吧。”
刘章闻言大惊,“咚”一个响头磕在地上,“王爷,属下知错了!王爷莫要赶我走......往后我扫院子,当门丁,也要留在王爷身边!”
萧澈平静道,“王府从不缺门丁杂役。”
刘章此时才悔悟到,究竟哪般该说哪般不该。
朗玉见萧澈脸色稍有缓和,赶紧求情道,“刘章甚蠢,还请王爷饶了他这回。”说着蹬去刘章一脚。
刘章赶紧磕头作揖,“王爷,定不会有下次了!”
萧澈慢悠悠地进了口茶,“明日便去母妃宫中听差,待寿宴结束,再议你的去留,退下。”
言毕,萧澈又拿起手中的卷宗。
朗玉拉扯着刘章退了出去。
刘章顶着额头上的包丧气道,“惹恼了王爷,到了贵妃宫中,定也是要受罚的。”
朗玉瞥去一眼,“谁教你管不住这张嘴,失了分寸。王爷宽宏,这是给了你一次机会,你可莫再犯糊涂了!”
刘章方才光顾着害怕担忧,这会儿脑子才清醒起来,王爷和贵妃,只能选一个,可再不能行差踏错!
红豆包子铺重新开张不过数日,铺子里已是每市满座,来得稍晚些便要排起队来。寻常的宾客都想来试试这不一样的吃法,加之食样搭配精心,口味也调配得当,来客都觉得省心不少。
这日晚市,铺子里人声鼎沸,有好奇的客人夹起一道粉煎骨头问道,“掌柜的,这当真是王府中的菜式?”
不等许昭昭作答,程睿便在账房里答道,“七王府可是订了本铺数月的食盒,这还能有假。”
许昭昭也不多做解释,只笑盈盈地说起菜肴,“您这道粉煎骨头当真是点对了。上好的排骨裹上绿豆粉,再加花椒末和葱末,用新熬的油两面煎香,肉香酥透又不油腻,咬上一口,任什么烦心事儿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那食客似又认真咀嚼一番,颌首示好。
又有食客问道,“这道真君粥可就是王爷平日里修道的餐食?”
许昭昭笑答,“梗米健脾,山杏开胃,任谁用了都舒适安然。”
这道梗米和熟杏熬煮的真君粥是胡桃桃偏爱的口味,许昭昭特意嘱咐了厨子留出一些给她。胡桃桃经营起铺面日渐精进,每日指挥着杂役忙里忙外,俨然成了铺子里最忙碌的人。她与许昭昭打趣说,自己更像是掌柜的,许昭昭倒成了闲散老板。许昭昭则说,自己不是闲散,而是所谋甚大。
胡桃桃觉得一路走来诸多琐事虽想来荒唐,但许昭昭仅用了半年多的时间,便真的在城东立稳了脚跟,一如她俩在拱桥上边啃包子边说的那样。程睿也是一脸笃信,几番来问许昭昭,是不是要把秦白白的铺子也一并盘下?许昭昭每次听到都小心翼翼顾盼左右,生怕给秦白白听了去。
红豆包子铺的生意好了,账房的盈余也多起来,几个人做起事便都更有劲头。
三人送走最后一桌客人,美美地用上一餐宵夜,又畅想一番未来憧憬,心满意足地收了市。
翌日一早,朗玉带着车轿来访,请许昭昭到七王府一叙。
萧澈的车轿内宽敞舒适,内里整个包裹着淡青色的锦缎布面,偶尔能闻到一丝浅淡的檀香。
穿过城东行至王府,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