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再问伍忧佟煜河是什么人,她会回答:是送给她翅膀的人。
2014年8月,北京。
盛夏里,巴西世界杯刚过,《银河护卫队1》火爆上映,四九城的空气中满是燥热,离入秋尚早。
国贸商圈人来人往,某幢高档写字楼里,伍忧背着书包正在等着电梯。
暑假来勤工俭学的她,今早刚被女领导穿了小鞋,还好同乡哥哥帮她解了围。
她的同乡哥哥叫安文泽,是这家集团大BOSS的秘书助理。
伍忧随着人流上了电梯,作为实习生,她很自觉地默默走进角落里站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小。
电梯徐徐向下,下坠的机械音填满电梯内的每一个角落,人身体的失重感随之袭来,伍忧看了看手上拿着的白色卡片,卡片上的地址她不熟悉,不过她听同学说过这个地方,京城里常有明星们住在这里。
就在刚刚,安文泽将伍忧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正宽慰伍忧时,座机电话却意外地响了,电话那头的人催着安文泽将手上的资料送过去,可是偏偏等一下安文泽有会脱不开身,正愁安排不到合适的人手去送资料时,伍忧试探性地上前询问:“安大哥,要不我帮你去跑一趟吧!”
有的时候,命运就这样毫无彩票的安排了一场相遇。
出发前,安文泽关照她说:这份文件铅笔划过的地方需要佟煜河先生签字,签完字就把文件送回来,不要过多停留,安文泽随即又掏出五百块递给伍忧,让她打车来回。
伍忧点头,认真记下了安文泽话里的每一个字。
伍忧在这家集团公司实习的日子不长,但也听过佟煜河的大名。
他就是那种,家里有个集团,活有其他人干,自己一个月不上几天班,但工资和分红一分不少拿的那种人。
大概是……特别会投胎又命好的纨绔子弟吧!
四九城的拥堵是出了名的。
一个多钟头后,伍忧出现在了佟煜河的家门口。
给她开门的是个女人,女人一身优雅裙装,栗色大波浪披在肩头,颈项如天鹅,从气质上看,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千金。
“您好,我来找佟总。”伍忧说完略微点头示意。
千金小姐斜眼打量完伍忧后转身朝着里面喊了一声,“佟煜河,有人找你。”
门开着,门里的千金小姐抱着双臂倚在玄关,门外的伍忧扣紧了书包带子,门里门外的人都在等着这间屋子的主人开口。
“进来吧。”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佟煜河从屋内走到了玄关。
站在玄关处的佟煜河穿着天蓝色衬衫,板寸头,他双手抄在西裤兜里,手背露出,佟煜河右手手背上有一颗痣,深蓝色的痣印无名指和小指的关节交界处,伍忧觉得那颗痣像是浩渺宇宙里的一颗在流浪的恒星。
佟煜河每向前走近一步伍忧便感觉紧张多了一分,直到他站在玄关处,伍忧觉得自己的心跳已不受控制。
这是他们初见时,彼此的磁场。
进门后,伍忧拿出文件对佟煜河说:“佟先生,这是安秘让我送来给您签字的文件。”
佟煜河目前的注意力不在伍忧身上也不在那份文件身上,他随手往水吧上指了指说:“水吧上有水,你先坐一会儿,我们好了会叫你。”
“您先忙。”伍忧说。
千金小姐踩着高跟鞋先进了房,佟煜河跟在她后面。
房门随即“啪”一声被关上。
伍忧没有去水吧拿水,她转身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古董画,酒架,还有各种充满艺术感的摆件,这间屋子从地段到装修都不便宜,如果不是过来送文件,她大概不会有什么机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坐定后,伍忧看了一眼墙上的液晶温度计,温度计显示当前室温16摄氏度。
怪不得会这么冷。
伍忧抱紧书包缩着身子取暖,很自然的低头后,她看到水晶茶几上放着今年巴西世界杯的吉祥物公仔福来哥,福来哥旁边放着一枚烫金的信封,信封浇了火漆密封,火漆下方写着:佟煜河先生亲启。
佟煜河三个字原来是这样写的。
之前每每听到他的名字,伍忧都要想一下“yùhé”这两个字究竟是愈合,还是浴河?
伍忧又看了看,水晶茶几旁边躺着一只LV老花旅行箱,敞开着的旅行箱里散着几件女士衣裙,护肤品和香水,衣服堆里还夹着一块白色的充电宝和一团数据线。
她的目光向上抬了些,沙发对面的白色墙壁上挂着一幅佛像唐卡,唐卡的颜色很艳丽,看着有些像敦煌壁画,可伍忧认不出这画上画的是哪位菩萨。
断断续续的争吵声从屋内传来,可是又听不大清楚具体在说什么。
等待的时间里,伍忧虽然冷的不停搓手,可脑子里不由自主想的都是佟煜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