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
明旨反而无趣,叶瑾舒尚有气性。
萧询合上手中奏疏:“去办罢。”
“下官领旨。”
魏宁侯府中,听到入宫口谕的叶瑾舒未抬眸,目光依旧在手中兵书:“知道了。”
前来传话的是府中一位小管事,姓何。
萧询这是不惮于告诉她,府中明明白白有他的人,甚至无需避讳。
帝王之尊,自然没什么可忌讳的,她总不能拔了这颗钉子去。
在压倒性的权势之前,一切谋算都显得徒劳无功。
“入宫的车驾会在明日未时等您。”
“让他们在颐平楼等着。”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何管事一愣,一时竟不敢多说什么。
“下去罢。”
“……奴才告退。”
颐平楼是京中的一间茶楼,小有名气。
何管事将话递了上去,无可无不可,上头作主答允。
……
用晚膳时,叶瑾舒用银勺有意无意搅着手中汤羹:“二哥,明日我想带人先去京郊一趟。”
“做什么?”叶琦铭纳罕道。
“去看看地价。若有合适的,我想购置几处田庄别院。”
“有理有理,我们确不能守着府产,只出不进。”叶琦铭以为然,“不过才刚安顿下来,也不必急于这几日。”
叶瑾舒早有说辞:“北齐皇都地价一路看涨,尤其新收了徐州,朝廷权势更是稳固。我昨日在茶楼中,听得些闲话,齐帝似乎有意迁富户入京。”
历朝历代皆有这般做法,以巩固皇权。
“若是富户入京,届时置产更为麻烦,还是早些下手为好。此番我先去打探一二,回来后再与兄长商议。”
手头银钱虽宽裕,但置地毕竟不是小事,叶琦铭也不放心假手于人。况且大宗买卖还要碰运气,早早准备是应该的。
“那我同你一起去?”
叶琦铭说着便要吩咐徐叔,叶瑾舒笑了:“二哥,我们两个同时出城,你让北齐朝中怎么想?”
魏宁侯府新立,朝野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
“我一人去即可,二哥留在府中便是。”
“那好。”瑜安完全可独当一面,叶琦铭没什么不放心的。
“京郊路途远,明日我或许来不及归府,在外头歇一夜也未可知。”
叶琦铭不疑有他:“你带上平淮,正好出去透透气,府中有二哥呢。”
“好。”
事情敲定,汤羹仍是温热的。
翌日晨起,叶瑾舒吩咐檀佳简单收拾了两日衣衫,随她出门。
叶琦铭让账房拿了凭证:“要多少银子,去票号支取即可。”
“二哥放心。”
目送叶瑾舒的马车远去,叶琦铭笑着摇了摇头。
他这个妹妹,做事从来都放在前处,占得先机。
田产是早晚要置办的,借此也正好告诉北齐朝廷,叶家会在皇都久居,彻底归顺之意。
可他不会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叶瑾舒吩咐马车调转方向。原本出城的马车,停在了颐平楼外。
这是她昨日来过的那间茶楼,品茗觉得尚可。
雅间内,叶瑾舒对檀佳道:“你们二人先去京郊,打问几处地价。”她有条不紊将事情交代清楚,“明日此时在颐平楼等我。若我不在,就向府中报句平安,称事情未办完,再等我一日,可明白?”
“是,只是主子……”叶瑾舒显然有事隐瞒,檀佳看出她不愿多言。虽心中忧虑,还是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下:“奴婢明白。”
“你们二人行事要留心,切莫对外泄了身份。”
“是。”
仔细叮嘱毕,檀佳与平淮告退。马车继续向京郊启程,同来时无异。
雅间内,只余叶瑾舒一人。
新沏的茶水汤色清亮,茶香氤氲。
叶瑾舒静静等着未时,不会天真到萧询会轻易放过她。
随车驾入宫后,依旧是先在偏殿中更衣。
“姑娘的头发若是好好养一养,一定更好看。”捧着璎珞的小丫鬟一眨不眨地瞧着人给叶瑾舒梳妆,忍不住道。
掌事的宫女回头瞪了她一眼,温嬷嬷今日在外教导新晋的宫女礼仪规矩,不在此处。
“是么?”
叶瑾舒随口一问,那小宫女被姐姐眼神警告过,反而不敢张嘴了。
掌事宫女陪着笑道:“她不懂事,还请姑娘莫与她计较。”
京中的世家小姐们,无一不是费了大功夫在三千青丝上,养得头发乌黑靓丽,鬓发如云。
叶瑾舒长于边城,自然不能与她们相较。
“姑娘容貌冠绝京城,这等小事无需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