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买这个。”
许弭把她左手拿着的酸奶瓶换到了右手,在程玄度不解的目光中,自然转动手臂。
她这才发觉,小臂上有两道明显的抓痕。大概是符妤那会儿失控抓到的。不算深的伤口,隐隐可见血色,几滴血珠干涸在伤口处。如果不是他提起,可能,她都不会发现。
而现在,被突然重视,患处的痛感被清晰放大,竟不自觉娇气了起来。轻轻触碰,都会引起下意识地颤栗。
“疼吗?”许弭很浅地呼了口气。
正是红灯,田橙在后视镜里观察着实况,实在无力吐槽。
“还好。”
所幸那个女人还有点良心,没有借机博同情。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忍着点。”
他的动作本来就很轻,这次更温柔了。
以前夹着烟的指尖,换成了棉签,消毒水的瓶子已经打开了,特殊味道充斥着不算狭窄的地方,胸腔某个贫瘠之地突然涨涨的,似乎……也要被填满。
他或许不是理想的丈夫,但……某些时候,却是理想的……
“好了。”
思绪被打断。带着清凉感的棉签已经离开,攥住手腕的手却没有松开,一直以奇特的姿势举着。若是过去,她大概要调侃一句,“当我是娘娘啊。”可现在却没那么多的心思。
那个几乎在她心里安家的男人却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解释,“小心药水蹭到衣服上。”
她心不在焉地应着。到了家,还是许弭提醒才反应过来。没有意料中的暧昧拉扯,他绅士地帮忙停好车,送她上楼,没有逾矩。
直到田橙骑上带来的折叠小电瓶离开,程玄度才想起许弭的去留。
“你今晚住二十二号?”
程玄度下意识看向已经安静了两个月的隔壁。
许弭耸耸肩,答非所问,“止珩一会过来,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他连晚安都说了出来,再问下去,好像就是她想要发生什么了。
“晚安。”她做了总结。
没有喝太多酒,可今晚的状态,确实有些超脱控制。
换了舒适的家居服,卸了妆,准备去洗澡。路过面向大门的落地窗时,无意间一瞥,却看见了光影下的那个背影。
高大,挺拔。
像一棵树。
她静静看着,手落在窗帘上,心中除去动容,还有淡淡的浮躁。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楼下的影子精准回头,看在她的方向。
而后,很肆意地挥了挥手。轻笑着。
和那日,刻意撩拨他的她一样。
烦躁。
手腕用力,把窗帘缝隙拉得紧密。
她似乎……能明白那晚,许弭的心情了。
她第一次,如此这样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