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妙郎君(2 / 4)

好情绪的感知,不差分毫。

这种美好的感情,就像是长空里渐渐圆满的月,像桂花糕里那一口淡淡的甜。钱塘江水奔流不歇,冲刷掉一切的辛劳苦楚,按时将远行之人带回亲人的身旁。

虽然南八浑身都在发酸,四肢沉重如灌铅,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些,南八便忍不住从身体里榨出更多的力气,将划船的速度一再加快,一叶小舟总是如离弦之箭般朝对岸奔去。

毕竟,他也有人等。

张巡和许远,应该早就散学了。

在渐暗的黄昏中,几只纤长的影子从芦苇荡中冲天而起,巨大的翅羽掀起气流。一群大雁轻松地变换着阵型,时而排成一字,时而排成人字,在晚霞中自在地翱翔。它们张开扁长的喙,朝着崇山峻岭中发出清越的鸣叫。

白露之后,大雁南飞。

这些从极北之地而来的生灵,每日都在不停歇地迁徙着,南八抬头望了望这些纤长优雅的影子,欣赏了片刻后,又将目光投向对岸。

岸边的村落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船上的人看见目的地出现,也忍不住雀跃起来,原本安静的小舟,登时变得热闹。

袅袅的炊烟沿着晚风弯曲而上,南八似乎已经能看见渡口旁不远处,林婆食肆的招牌。

想着醇厚的鸡汤,鲜美的炖鱼,清爽的小菜,还有小馄饨与热乎乎的汤面,南八吸了吸鼻子,空荡荡的肚子叫的更响了。

今晚一定要在林婆婆那里好好吃上一顿!

许多年前,林婆婆丈夫就去世了,她一个女人想尽一切办法谋生。无论是纺织、女红、种地、为街坊邻居舂米、浆洗衣物、看顾孩子,只要能赚钱的活路,她都干,总算含辛茹苦地将独子养大成人。

可她还没享一天的福,就被儿子搬空了家里的积蓄,拿去给勾栏里的小娘子赎了身,从此儿子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信。

如今,林婆婆年过五旬,无依无靠,虽然生活很清贫,却仍坚强乐观。她不仅谢绝了邻里之间的任何救济,还经常招待张巡他们几个小娃娃到家里吃饭。她正是靠着一手好厨艺,开了这家渡口食肆。

生意火红,食客如云,林婆婆的手头上逐渐宽裕起来,日子也算过得充实喜乐。

南八想起今日也是书院旬考放榜的日子,想来拔得头筹的人,不是张巡就是许远了。每次放榜之后,他们都会相约着一起去林婆婆的食肆吃饭。

照顾林婆婆的生意,是他们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谁得头筹,谁请客,这是他们早就定好的规矩。而不念书的南八,只需要负责吃饭就好了。

这就是不用读书的好处啊,南八一边划桨,一边偷笑。

距离岸边越来越近,他似乎已经看到渡口旁有两道白色的身影正在冲他招手。

“南八!再划快些!没吃饭么!”张巡的声音遥遥传来。

“混蛋……”南八笑骂,“小爷可不就是没吃饭么。”

他依稀辨认着那个属于张巡的身影正在江边蹦蹦跳跳,终于宽了心。

他想起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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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们三人围坐在篝火旁,张巡呆坐着一言不发,面容阴沉如冰,整个人被绝对的沉默笼罩。

许远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久,尚不能察觉张巡如此细微的情绪变化,只当是临近放榜,一贯要强的张巡心里不安,不愿说话罢了。许远一向擅长照顾他们的情绪,所以也不说话,三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围着火堆发呆。

可南八是知道张巡突然如此反常的原因的。

每隔一段时间,只要张巡收到了“那边”的来信,这个每晚都健谈热烈的少年,就会变成一块冰,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阴冷气息。

南八灵机一动,开口说道,“远兄,能否去庙里帮我取件褂子披上,今晚可有些冷呢!”

说完话,他故意哆嗦了几下。不过他这句话,也不是全然的谎话。入秋之后,夜里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凉,风一阵比一阵大,现在他们虽然靠在火边,背上还是会攀上浸人的寒意。

许远闻言,立即起身往破庙里走去。单纯如他,当然不会对南八的这一句话起什么疑心。

待到将许远支开,南八拍了拍张巡的肩膀,轻声说,“又是那边?”

他明白张巡的顾虑与自尊,也知道张巡心里最难过的所在。张巡没有将心里的事情给许远说,并非是不信任他,而是不愿意将痛苦的往事再翻开在另一个人面前,不论他是谁。

既然是不愿回首的事,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张巡依旧沉默,冷着一张脸,眼底的神色阴暗不明,看上去竟然有一种脆弱的感觉。

真难以想象“脆弱”这种东西会出现在张巡身上,这位聪明绝伦的少年,总是充满了勇气和奇谋,仿佛什么东西都难不倒他,他也对一切困难都不放在眼里。

在书院时,许远就注意到了张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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